裴景修在悬崖下找了许久,终于在一处树下找到了那抹红色倩影。
女子摔得头破血流,衣衫也被树枝勾破,暴露在外的肌肤满是被树枝沙石划破的血痕。
“蓁蓁!蓁蓁!”
裴景修小心翼翼地抱着她,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,却一动也不敢动,生怕触到她的伤口。
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措,眼泪从猩红的眼眶滑落,声音哽咽,“蓁蓁……你别吓我……”
女子的口中忽地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,眼里满是憎恨。
她说,“裴景修,我恨你。”
叶蓁蓁的手骤然滑落,天空忽然炸响一声惊雷,“轰隆隆——”
裴景修呼吸一滞,双目赤红,“蓁蓁!”
男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。
“蓁蓁……蓁蓁……”
裴景修躺在床上,眼角不停溢出泪水,口中忽地喷出一口鲜血。
就在此时,有人拿着一个打开的瓷瓶放在他鼻尖下——
那只手笔直修长,骨节分明。
来人长着一张清冷如雪的脸,气质清雅出尘,经霜尤清遇雪更艳,一身白衣飘渺如仙,仿佛与世俗隔绝,不食人间烟火。
他的眼眸十分特别,似悲悯又似漠然,仿佛俗世的一切都不值得被他看在眼中。
新任国师衍渊,也是裴景修的至交好友。
裴景修闻着那瓷瓶,眉宇渐渐舒展开来,没过多久便睁开了双眼。
他捂着胸口从床上起身,抹去唇角的血迹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听说你突然昏迷,我过来看看。”
衍渊收起瓷瓶,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,“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蓁蓁,不是说不喜欢她吗?这是在?”
“我……”
裴景修薄唇冷抿,敛下眉眼,“从前叶蓁蓁一直追着我死缠烂打,我确实厌极了她,可最近,她好似变了一个人,和我处处针锋相对,冷淡非常。”
“我应该是高兴的,却总是莫名其妙心里发堵,目光也总是不自觉的追着她,还有……”
还有那些脑海里突然多出来的记忆,以及面对她时总是莫名心痛……
衍渊眼神微动,“景修,我曾经给你和叶蓁蓁算过一卦,你们二人之间,有宿世因缘。”
“不可能!”
裴景修下意识反驳,却猛然想起刚刚梦中的叶蓁蓁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,而且,还死在了他的面前。
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?
那些凭空多出来的记忆,莫名的心痛,还有叶蓁蓁突然改变的态度……
裴景修冥冥之中有种预感,他总觉得这一切只有见到叶蓁蓁才能有答案。
衍渊掐起手指,想再为他们二人算上一卦。
只是推演的过程却忽然滞涩,无论如何都无法进行下去。
他强行推演,却猛地喷出一口血,“你们二人的命数,我竟无法窥探。”
衍渊拿出手帕擦去唇角的血迹,心中却暗自纳闷。
术士推演只有涉及到自身才会无法窥探,只是——他从未见插手过这二人的关系,他们的命数,又怎会和他有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