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萧戾声音的刹那,燕灼灼险些以为是自己发梦了。
她心神激荡了一瞬,努力将所有情绪都收敛住,起身朝房门走去。
一门之隔,她的心跳却如擂鼓,竟生出一种不敢开门,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彷徨。
她与萧戾之间横梗着的,是血海深仇。
男人站在门外,一言不发,像是等着她的抉择。
几息后,房门吱啦一声从内打开。
两人四目相对,无声无言。
半晌后,燕灼灼才开口:“宗夫人,诗会雅集也要开始了,本宫便不留你了。”
宗夫人起身见礼,不敢不多发一眼,低眉顺眼离开了。
她走之后,燕灼灼侧过身,萧戾便进了屋。
巧慧等人立在房外,神色紧张。
燕灼灼手心有些出汗,按理说,她不该与萧戾单独待在一起,实在是太危险了,他随时都可以取她的性命。
但是……
燕灼灼轻吸一口气,冲巧慧摇了摇头,示意他们都退下。
房门重新关上。
燕灼灼没有立刻转身,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视线。
如芒刺背。
像是黑暗中的野兽,锁定着自己的猎物,而此刻,她就是那个猎物。
似有一只手,拨动了她的发。
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她耳侧的发,饶有兴致的将其绕在指尖把玩,另一只手撑在门扉上,以半包围的姿势从后将她牢牢锁定在自己的领域内。
他的声音不紧不慢,像是说着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。
“裴城之事,殿下都知道了啊。”
寒意在背脊泛滥,细细密密,拉扯着神经。
燕灼灼紧抿着唇,她下意识想要拔下发间的金簪,给自己一些安全感,可她清楚,她的速度不可能快过萧戾。
而身后的人,竟是那般懂她。
萧戾看着她发间的金簪,那时之前他送给她的。
从未见她离身,唯有的一次,却是几天之前,他以景华的身份去见她那次,她一身桃夭,美的不可方物。
那金簪仿佛是什么污点一般,被她弃之不用。
燕灼灼只觉发间被人一动,她一个机灵,猛的转过身,快速握住萧戾的手。
她警惕戒备的神情,清晰无疑的撞入他的视线内。
“殿下在怕什么?”萧戾面无表情看着她:“是怕微臣以下犯上吗?”
“还是怕……”他斜睨了眼那根金簪:“微臣会用它刺穿你的喉咙?”
“嗯,我怕。”燕灼灼毫不遮掩,“你会伤害我吗?明夷。”
她又唤他明夷。
萧戾眸色幽暗至极,一瞬不瞬盯着她:“那夜在护国寺,你果然听清我说了什么。”
“裴氏的肉,好吃吗?”
像是恶鬼在耳畔呓语。
燕灼灼实在不想听。
可这一次,她装不了了。
她一点点松开萧戾的手,放松了身体,像是放弃了挣扎和反抗的小兽,任由野兽朝自己挥下利爪。
下一刻,她被男人狠狠拽进了怀里。
霸道的吻像是要摧毁一切,带着报复的恨,掠夺着她的所有气息。
她被压制的喘不过气,胸口发疼,好似又回到了前段时日那荒谬的两晚。
燕灼灼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,男人的动作顿了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