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灼灼紧抿唇,压下心里的郁怒,桌面的狼藉已经被收拾了下去。
很快,鸦十六就把董玉给带过来了,董玉喘着气,被鸦十六拉着一路跑。
若非在宫内要注意点影响,鸦十六是想直接把人给扛过来的。
“董医女,仔细替本宫的表兄看伤。”
董玉应声,快步走到萧戾近前。
萧戾神色如常的递出手,董玉将他手腕上的纱布解开后,那腕上的几道血痕就落入人眼中。
燕灼灼眉头越皱越紧。
董玉细致查看后,替他重新上药包扎,这才问道:“这腕上的虽是皮肉上,但此处靠近筋脉,稍不小心大量出血后,恐有害性命。”
“且这伤口不止一处……”董玉将剩下的话咽回喉咙里,不知当不当说。
这伤势一看就知道,是故意放血。
可堂堂国公府大公子,没事放什么血?
“可否请景华公子伸出另一只手,让在下为你诊脉。”
萧戾平静的递出右手,董玉替他诊了会儿脉后,眸底露出一抹诧异之色,旋即又化为疑虑。
倒是萧戾,神情依旧平静的很。
燕灼灼已从董玉的神情里看出端倪,她冷静道:“表兄的身子若无大碍,你便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董玉应声,走时,忍不住多看了萧戾一眼。
燕灼灼摆了摆手,屏退其他人,这才看向他。
“表兄手腕上的伤到底是因何而起?现在已无外人,表兄可以放心告知我。”
萧戾垂眸不语,半晌后,他抬眸看她,清晰无疑看到了她脸上的关切。
真是……毫不作伪的关心。
可是……为什么?
这个景华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如此上心的?
“我与殿下,似乎并不无多旧交。”萧戾开口问道,他声音低沉沙哑,不是他原本的声线,周身也无锐利锋芒,配上他如今那张属于景华的病弱面容,给人的感觉只有孱弱无害。
“请恕景华失礼,自我入京以来,殿下多番关照,实在是让我受之有愧,又心生惶恐。”
燕灼灼料到了他会有此一问,也早已想好了说辞。
“或许表兄不记得了,儿时我曾去舅舅府上玩耍,那时我年纪尚小,不慎落水,是表兄救了我。”
萧戾脸上露出回忆之色,“竟有此事?”
“自然,当时我怕被母皇责骂,还拜托表兄你帮我隐瞒。许是时隔太久,表兄你忘了吧。”
“但此事我一直记在心中,现在表兄你回京,我也终于有机会报答救命之恩了。”
燕灼灼自然是撒谎的,她压根不记得十三岁以前的事情,反正胡诌就对了,景华过去在国公府不被关注,饶是现在,也不被待见,他就算想查证,也找不到人去问。
萧戾点头,仿佛是信了,脸上也露出了笑意。
他心里同样在笑。
燕灼灼。
小骗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