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陶唐氏的乐!我是尧的使者!”伊祁乐怒吼,
“还有,我不小,我四十了!”
“哎呀,等我回去告诉尧,一定会狠狠责罚你们共工氏。”共工捏着嗓子模仿对方的哭腔,
伊祁乐气得脸色通红,一时胸闷气短,差点没背过去。
“乐,别死啊,你来看看,外面好像没有人了!”共工欣喜的喊道。
伊祁乐翻身爬起,拍了拍身上的灰,趴在共工上面向外看去:“好像外面真的一个人都没了。”
共工顶开伊祁乐,走到自己平日睡觉的稻草处,顺着柱子爬了上去,
伊祁乐大惊失色,喊道:“老东西,你干嘛!别摔死咯。”
共工没有理会他,只是顺着柱子爬上房梁,
不一会,一柄沉重的青铜斧被重重丢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扬起铺满房间的灰尘,
随后,共工自房梁上爬下,吃力的拾起斧子。
烟雾散去,伊祁乐的眼中,出现一个矮壮的男人,他虽然须发皆白,头顶还有些秃,
但宽阔的肩膀,筋肉盘虬的双臂,坚毅的眼神,无不昭示着他曾经的勇猛和强悍。
“共工!你这里有斧子怎么不早拿出来!”
“啊?都烂成这样了,还能用吗?”
伊祁乐一开始被共工的气势怔住片刻,直到回过神,才小跑到他身边大呼小叫。
共工深情的望着曾经的老伙计,
柄不知换过几次,斧头却许久未打磨过,遍布绿色的锈蚀,
就像他自己,已经难堪大用。
他用这柄斧头,杀过蛮人,斩过蛟龙,但想想,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,
共工知道自己有时神志不清,他甚至觉得噎鸣把自己关在这里,对共工氏是一件好事,
但他实在放心不下修筑堤坝的事情,这次堤坝的规模空前,不止为保全自己,也有保全下游的意图,
起码要拖延一点时间。
没有人支持他,没有人理解他,
竖亥除外。
“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,我为了修筑堤坝,闹得邦国内豕突狗跳,这是我的过错。”
“我也许本心是好的,但我实在是操劳不了那么多,才让大家都跟着我吃苦。”
“这次出去,我要召回四岳,把共工之位传给他。”
“粮食,再找别人借点吧”
破斧狠狠劈下,木门应声而倒,
共工带着伊祁乐,走出宫殿,
邦国内人声鼎沸,声音嘈杂,却见不到人影,
直到他们来到共工氏祭坛前。
前方,是被万人簇拥的噎鸣,
九面太阳图腾飘扬在他身后。
噎鸣站在祭坛之上,高举仅剩的左臂,
身边左右是句龙和相柳,
这二人分别握着代表邦国权力的玉钺和代表神权的青铜杖,站在噎鸣身边,
浮游一干人等则是被捆住丢在一边,脸色晦暗,如丧考妣。
伊祁乐满脸同情的望着共工,一边砸吧嘴一边摇头,
共工则是一脸疑惑:“怎么会这样?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?”
太行山以西,陶唐氏,
入夜,一行人马举着火把冲出安邑,
商均得知尧已经出发,向父亲要了一队人,带着竖亥的兽皮,家门也不进,直接乘着马车追赶上去,
女英准备了丰盛的晚宴,却没能等到商均归来,
舜到家说明情况后,身为人母的女英只得暗自垂泪,盼望着早日再见到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