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最后，这鸡肉也没送出去。

任凭田杏怎么说，霍沉野也一动不动，现在村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，他是个男人，不吃亏，但她不一样，不管事情真假，他总要顾忌她的名声。

晚上要锁门睡觉时，葛亮来了。

手上拎着挺多东西，都是些核桃酥这类的零嘴。

他搓了搓手，有些不好意思：“霍哥，今天部队给我来电报了，通知我尽快回去。”

霍沉野微微皱眉。

“小虎这孩子也倒霉，投生到我们这种人家里，身边没爹也没妈，麻烦你和小嫂子到时候能多多帮忙照顾一下。”

之前，不管怎么说身边还有个妈，现在妈没了，又没有亲朋好友能帮衬，以后出点什么事，他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。

思来想去，只能厚着脸皮来找霍沉野了，毕竟他这人挺靠谱，又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，而且，他也观察了，姜晚星对孩子说话温柔又贴心，把孩子交给他们两个，他是真放心。

也知道葛亮是真没办法了，霍沉野微微点头：“我知道了，小虎的事情你不用担心，就算你不说，我也会照顾好他。”

这下悬着的心放下来了，葛亮脸色还是有点沉重：“……霍哥，有件事恐怕还要麻烦你一下。”

看他结结巴巴的样子，霍沉野像是知道心里所想，直接说：“苏知青？”

“你怎么知道啊？”

“废话，别忘了我是什么出身。”霍沉野第一次觉得这人脑袋蠢，他和苏甜甜那点事都快摆在眼前了，就算是个瞎子也要知道了吧。

想到屋子里的田杏在睡觉，他拉着葛亮朝门口大树下走。

“你和苏知青之间到底怎么回事？”霍沉野扫了一眼葛亮，“都是男人，做事别磨磨叽叽的，人小姑娘独身一人来这举目无亲的地方不容易，真想好了就在一起，不然别打扰。”

葛亮苦笑一声：“霍哥，我倒是想在一起啊，你觉得我配吗？”

“别的不说，我是二婚，她是一婚，办婚礼给嫁妆不能少吧，我现在手里也紧张，想等钱够了再提这事，不然人家姑娘凭什么嫁给我？就凭一句不顶饿不顶穿的我会好好对你？”

其实葛亮在部队这些年的工资全都攒下来邮寄给前妻了。

没想到两人离婚时，前妻一分钱没留下，全都花光了，现在他要养孩子，生活压力挺大。

霍沉野也明白他的顾虑，没再说什么，只是叮嘱注意安全，让他多给家里邮信。

葛亮听他的话，脸上露出个感激的笑，挠了挠头道：“霍哥，我说个你不爱听的话，这么久过去了，你真不准备回部队了？”

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。

不说他，就连村里的街坊邻居们都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回来的，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。

霍沉野看着葛亮为他着想的样子，沉声道：“回不去了。”

夜色里，他声音像是裹了层冰，明明压低了音量，却让葛亮心头一颤。

“伤愈合了，可心里那道伤永远也愈合不了。”

“可是大家伙都没怪你……”葛亮张了张嘴，却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。

他太清楚霍沉野这句话的重量，当年那个在训练场上好似猎豹般矫健的男人，如今却连提都不想提之前的事。

霍沉野轻笑一声：“行了，我自己心里都有数，小虎我帮你照顾，你在部队安心待着，听到没？”

葛亮鼻头一酸：“知道了，霍哥。”

也不知道从哪掏出盒大前门，许久不抽烟的霍沉野也点燃了一根，两人坐在院子前大树下，一直聊天到天黑，才散开。

第二天。

姜晚星起来后收拾好自己，再去拉还在被窝里睡觉的苏甜甜起来。

昨晚约好了要陪她去镇上买东西，正好她最近的零嘴也快吃了，顺便再去邮局给原身父母邮几封家书。

把苏甜甜喊起来后，已经收拾好的姜晚星坐在桌子前继续备课。

过了半个小时，两个人总算坐上了去往镇上的牛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