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孩子要是再出不来，孕妇和孩子都得没，就是前后脚的事儿！”

“妹子，你快问问你姐，是要孩子还是命！”产婆脸色不好，她身经百战这么多年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难生的孩子。

胎位正常，可她就是卡在里面不出来，活像个来催命的。

姜晚星原本冷静的情绪在听到产婆话后，眼皮猛地一跳：“孩子脑袋都出来了，就不能俩都保吗？”

“不是我不保，关键这孩子邪了门了，死活不出来，我也不能拽啊。”

要是把胳膊腿拽坏了，以后十里八乡谁还敢找她接生。

外面村长媳妇听到里面争论，赶紧进来，看着自己儿媳妇可怜的样儿，再看看快要出来的孩子，一副纠结的样子，哪个也不想放弃。

血出得越来越多，产婆急了：“你们别耽误时间了，我明天还有好几个活呢。”

“贪心可不行，总得在俩人里面选一个吧，继续纠结下去，小心鸡飞蛋打。”

村长媳妇哭了起来，艰难道：“保我家儿媳妇……”

“孩子没了就没了，下次还能有，儿媳妇没了那可是真没了。”

亲家放心把女儿交给他们家，他们必须得把人孩子护住了。

产婆道：“那你们把炉钩子和剪刀拿过来，一会血腥，别叫孕妇看见了。”

姜晚星皱眉，婴儿脑袋出来，身体却没出来，很有可能是肩难产。

张兰兰听到婆婆决定，流下眼泪，抓着姜晚星艰难祈求：“姜知青，保孩子……”

“要是没有孩子，我也不活了！”

这句话她说得格外用力。

姜晚星看着那双因为用力布满血丝的眼睛，轻轻点头，答应下来。

她拦住产婆动作，掀开被子，发现孩子脑袋已经快要全出来了。

可她没学过这方面，根本无从下手。

产婆：“妹子，你快让开，我把孩子整碎了拿出来，你姐就能活了，不然到时候就大出血没了。”

姜晚星压力很大。

她下意识朝弹幕看去，心里期盼能有个懂这方面的人。

果然，弹幕里有很多人在发。

【遇到这种事情要先准备热水和剪刀，剪刀一定要消毒，记得扶着孩子脑袋，慢慢向外面拽，必须要用巧力。】

【对对对，这事急不得，一定要慢慢来，不然出血太大会死人的。】

【你们在这发没有用啊，姜晚星看不见咱们的弹幕。】

【可是遇到这样事情，我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，发点东西出来，心里会好受一些……】

姜晚星盯着滚动的弹幕，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。

强压情绪，镇定道：“烧一锅开水，再拿白酒和棉布过来，要是可以，赶紧去把卫生所的李医生叫过来。”

产婆被她气势震住，举着剪刀的手僵在半空。

赶紧拉着村长媳妇烧水去了。

按照弹幕说的，姜晚星的手在孩子脑袋处托着，刚开始不熟练，到后面能用巧力一点一点往外抽拉了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张兰兰挺起身子，突然大声哀嚎。

“出来了，生出来了！”

姜晚星看着手里发出弱小啼哭的婴儿，紧绷的身体总算松懈下来。

李医生来得很及时，给张兰兰缝合了撕开的伤口后，终于把血止住了。

把婴儿口鼻里的羊水清理干净，包裹起来，放到张兰兰怀里。

似乎是感受到熟悉的气味，刚刚还弱小的啼哭声变得越来越大。

站在门口的众人双腿一软，村长更是跪在地上起不来。

姜晚星从屋里出来洗手，霍沉野赶紧上前，扶着她有些颤抖的身体。

“里面怎么样？你手上怎么有血？”

“没什么，就是有点累了。”

霍沉野脸上闪过心疼：“我背你回去，上来。”

这回姜晚星没拒绝，她真的太累了，精神和身体两方面的。

爬上他宽阔的后背，下巴靠在肩头上，眼上眼睛眯了会。

回去的路上，因为是大半夜，村里很安静，也很黑，只有天上星星和林子里飞来的萤火虫照亮。

看着别有一番滋味。

村长拿着钱鸡蛋从后面刚过来时，就看到俩人靠在一起的一幕，那氛围冒着粉红泡泡，谁也插不进去。

他定下脚步，嘴角勾着笑。

背着手，心道这时候他可不会没眼力价，这鸡蛋明天再送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