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气氛越来越好,另一边的周家却是黑云密布。
屋子里。
周晓棠看着坐在炕上,怒气冲冲瞪着自己的父亲,委屈得不行:“爸,明明是这些乡下土包子的错,他们要是不贪心,那个孩子怎么会在山里迷路又摔断了腿?”
周父是个文化人,鲜少生气,今天确实彻底地怒了。
从炕上蹦起来,指着还愤愤不平的女儿大骂:“这些年的教养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?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没脑子的蠢货。”
一路颠簸,他身子骨弱没撑住,刚来的第一天就大病了。
今早才缓了不少,想着以后要在这里常住,免不了要多走动,就带着零嘴出去了。
一想到别人看他那副嫌恶表情,和四周议论声,他恐怕还不知道,自己女儿在外面闯出了多大祸端!
什么张嘴闭嘴挑拨工农阶级,什么恶毒心肠忽悠小孩带她上山,什么瞧不上农村人,村里的人祖上全是农民,听这话不愿意,要不是村长禁止斗殴,他们非得让这个瞧不上他们的城里人,尝尝拳头是啥滋味的。
周父自己也是苦日子过来的,对于教育孩子这件事上,更是严厉。
但妻子李海燕是个爱宠孩子的,每次教育孩子,都在旁边插手,导致周晓棠知道有人给自己撑腰,特别跋扈。
看着现在还一脸不服气的女儿,是越看越不顺眼,越看越觉得失望。
“你这个样子,人品道德统统败坏,都是你妈惯坏的。”
“全家为啥来乡下改造,你难道不知道吗?俗话说得好,远亲不如近邻,你现在把村民都得罪了,以后咱家有点难事儿,谁能来帮忙?”
周晓棠一听这话就知道她爸又要讲大道理了,不想听他墨迹,赶紧不情愿地低头道歉:
“爸,那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,你在这里把我骂死也无济于事啊。”
周父更生气了,这个榆木脑袋。
“你笨啊,赶紧补偿人家,以后压着点性子,伏低做小知不知道?”
说到这,周晓棠又是一肚子火。
那可是五块钱,都够这一家子吃喝一年了,上个医院哪里用得上这么多?
她看就是姜晚星这个贱人故意的。
周晓棠越想越生气,看了眼父亲,知道他不能替自己说话,便拉着一旁的母亲,不满吐槽。
听完后,李海燕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圆。
“啥?你说啥?五块钱?这个老太婆是不是疯球了,这是狮子大开口讹人啊!”
“不行,我必须得找她要回来。”
周父看了眼,李海燕把衣服穿好,拉着周晓棠就要冲出去,显然是没把他刚才说的话听进去。
但一想到五块钱,眉头微微皱着,确实有点太过分了。
他冷声道:“行了,给我老实站着,还嫌不够丢人?”
“那可是五块钱,再添点钱都够咱们一家在城里的花销了,被下放到这个鬼地方来,咱们手里面也没多少钱,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的贵啊。”
李海燕气得浑身发抖。
她之前都是在孩子面前装的,其实手里面的钱加起来就只有二十来块。
算上七七八八的票子,只能让他们一家撑一年的。
“蠢货,你看不出来这个村长是个护犊子的?我可是听说,村里有俩从部队回来探亲的,都是一个村子的,事情闹大,你觉得他们会帮外人?”
“大不了以后你和晓棠多干活,攒工分就好了,不是什么大事,我现在被调查,正是关键时候,可不能落人口舌。”
周晓棠没想到她爸居然让她吃下这个哑巴亏,不敢相信:“爸,我……”
被这么一说,李海燕脑子回来了,刚刚想去要钱的心思被打消掉:“你爸说得对,咱们表现好点,说不定能早点回去。”
“你要是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刨土挖坑,就继续小脾气作妖吧,真要是连累你爸,别说回去了,在这里都强活着。”
周晓棠看俩人都不向着自己,知道再说下去肯定要挨骂,心里恨死了那个姜晚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