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十六章 委屈

“蠢的！”

端木嵘听到方山的禀告时，正坐在摇椅上看折子，随后说了这么一句，“想来陆家没落不是没有道理。”

“可不是，属下瞧着都觉得尴尬，也不知那陆戚风是如何想的，穆小姐这般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懂。”方山觉得若是主子只怕早就参透对方的意图并予以反击。

端木嵘放下折子，起身道，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，你家主子也没有你想的那般厉害。”若真厉害，早就该找到证据扳倒朝堂上的那人了。

言罢，他拿起折子轻轻敲了下他的头。

“主子你怎知晓我在想什么？”方山伸手摸了摸头，有些疼。

端木嵘没有回答他，而是走到案台前将折子放好，“走吧，出去走走。”

“主子，那陆戚风……”此刻正在外面等着呢。

端木嵘笑了下，“让他继续等。”

“主子觉得他也没有问题？”之前还让自己暗中注意陆家人的一举一动，他以为主子很是重视，还亲自翻墙听墙角呢。

“你那纯粹是喜欢听别人家的八卦吧。”

端木嵘走到门口，想了想，“就算陆戚风脑子有问题，我们就这样从前门堂而皇之走出去也不太好……嗯，还是走后门吧。”

方山：……

“母亲，大哥情况如何？”

叶婧凰回到了叶家，刚进门就直奔内院，找到叶夫人便追问。

“大夫说，他日后……”叶夫人哭哭啼啼，哽咽半天才说道，“怕是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……呜呜，叶家这是造了什么孽了，怎么尽让我们这孤儿寡母遇上这些事儿啊……”

“我去瞧瞧他……”

“别去。”叶夫人拉住她，“你大哥他眼下谁也不想见，只要是见着了人就在那边嚎叫……”那声音听着吓人。

叶婧凰只好问大哥身边服侍的书童，“你来说，大公子他怎么会去青、楼与人起争执？”明明自己千叮万嘱他，要在那晚前去城南救人，他竟然半个字也没听进去。

“大，大公子他原本也没想去的，谁知童虎的非要拉着公子去耍玩，大公子一开始是不愿的，只道小姐有事要自己去办，可那人却嘲笑大公子耳根子软，只怕那子孙根也是软趴趴的立不起来。”

书童之前就被挨了打，这会儿也是哭丧着脸道，“公子一听这话立刻来了气，小的怎么劝他也不肯听，最后被童虎拉着去了青、楼，后来……”

“这个可恶的童虎！”叶婧凰才回京城，不晓得大哥是从哪里结识的这样的人渣，“他是什么人？”

“小的也不清楚，是公子在赌坊认识的朋友。”

“你个没用的东西！”叶婧凰气得抬脚就给了他一下，“不是叮嘱过你，要看紧公子！”

挨了一脚的书童跪倒在地，捂着胸口委屈地说，“公子他根本不听我的……”

这话不假，她这个大哥的确是我行我素的人。

“那你也该及早告知主子，而不是跟着他一起瞒着。”叶婧凰将一腔愤怒发泄到书童身上，“既是无用的人，那就发卖了吧。”

书童吓得连忙跪地求饶，叶婧凰却不为所动，命人将他拖下去。

叶夫人被她的这一决绝吓到，小心地问道，“婧凰，你为何这般生气？”她的女儿怎地去了一趟军营就变成了这般狠毒的模样。

叶婧凰早上被穆月璃羞辱了一通，在家里发泄一通后，如今才消了点火气，缓了口气道，“母亲你平日就对下人也太仁慈了点，这才让他们疏忽懈怠，才有了今日的祸事。”

“可是你也不必这般……”

“我这般怎么了？”叶婧凰看向叶夫人，眼底闪过一抹痛，“当初母亲求着让我替大哥去边关时，可曾想过我一个弱女子是如何熬到今时今日的？”

“婧凰，母亲晓得你受了委屈……”叶夫人想安抚她，手还没碰到女儿的肩膀，却被叶婧凰躲开，她有些苦涩道，“不，母亲你不晓得我受了什么委屈，也不晓得我是如何艰难才能走到如今。”

当初她天真地以为女扮男装很容易混入军营，谁知第一日便被人识破，若不是那人的及时出现，自己只怕早就被人欺负了。

那人不仅从狼口救下了自己，还告诉自己去找陆戚风可以得到庇护，他还说了很多后来发生的事，这让自己对他既敬畏又崇拜。

而他只有一个要求，那就是发生任何事，都必须及时向他禀告。

自己照着他的话去做了，的确得逞所愿，唯独那一晚的事，她跟陆戚风一起对天发过誓，没有告诉任何人。

“莫非是因为这个……”叶婧凰越想越害怕，那人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，难道大哥的事就是他对自己不忠诚的警告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