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离开那天,他去她的房间,发现所有的东西都还在,除了她的那本草图本。
她没有带走他们合照,没有带走他送她的第一块原石,甚至连她平时最爱用的香水都留着。
她只带走了她最想带走的东西—属于她自己的东西。
他当时站在房间中央,身边一圈沉默的空气。
他才意识到,她是真的走了。
他不是没找过她。
找了整整一年,翻遍了她所有可能出现的城市,联系过她所有认识的同行、老师、朋友,甚至动用了傅家的资源。
可他找不到她。
她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。
他第一次坐在沙发上彻夜未眠,不是为了工作,而是因为他知道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他开始频繁地梦见她。
梦里她穿着她常穿的那件宽松毛衣,站在阳台上笑着回头。
“傅衍慈,我想喝那家你说不好喝的咖啡了!”
他梦里冲过去抱她,可她一下子化作风,从他手臂间散了。
他在梦里醒来,满手是汗,胸口压得像石头。
这种梦他做了三年。
后来他收到消息,说她在m国展览,ar品牌的创始人。
他去看了那场展。
她站在聚光灯下,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。
她讲解自己的作品,说。
“情绪不是洪水猛兽,也不是值得藏起来的东西。
它是人之为人的一部分!”
那一刻他想冲上去,告诉她。
“我懂了!”
可她不看他。
她眼里没有他。
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后悔得撕心裂肺。
现在,他每天都会在凌晨这个时间点醒来,然后坐在书房,盯着她的照片发呆。
她现在的每一次发言,每一次作品发布,每一次对外的采访,他全都关注。
他看她的微博,看她的访谈,看她为ar品牌写的所有展览文案。
她变了。
变得更冷,更坚定,更沉静。
她不再试图取悦任何人,不再迎合,不再解释。
她把所有的情绪,都变成了锋利的线条,勾勒出一个独属于她自己的世界。
他越看,越觉得陌生。
可他又偏偏上瘾。
他每天看着她在镜头里淡定地说。
“我现在不需要任何情绪安抚,我的情绪属于我自己!”
他就一寸一寸地痛着。
他不再是她的归属,不再是她的安全感。
他甚至成了她生命中最不愿再提起的一段。
他试着挽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