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你总是什么都懂！】

【我只懂你！】

她盯着那句话，鼻子忽然发酸。

她把手机放在一边，靠着阳台闭上眼，轻声说了一句：

“我真的……太累了！”

可没有人能替她累。

她只能自己，继续撑下去。

继续走。

继续不回头。

继续一个人，把这辈子的爱和恨都一点点压扁，藏进骨缝里，再也不让人看见。

早上七点半，安然关掉闹钟，从阳台回到卧室的时候，苗苗还在睡。

她没叫醒他，只是坐在床边，看着他平稳的呼吸，伸手替他把被角掖好。

孩子睡梦中的样子安静得让人不敢打扰，小眉毛微皱，嘴里还轻轻嘟囔着什么，像是在梦里说话。

她低头靠近，听见他说。

“妈妈……不要哭！”

安然喉头一紧，眼眶发涩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不是又哭出声了，但她知道孩子总是知道的。

他很小就学会察言观色，比同龄人敏感，比别的孩子安静。

他不会问太多问题，不会闹情绪，不会在她加班回家很晚时责怪她一句。

他只是默默地在沙发上坐着等，等她一回来就笑，笑得那么乖巧懂事。

可是他才五岁。

他应该是被宠大的孩子，不该背着这些沉默的情绪一起长大。

她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小脸，然后起身去厨房，开始准备早餐。

她把锅里的粥热上，煎了两个鸡蛋，又洗了几个小番茄，动作一气呵成。

整个厨房里只听得见锅铲和碗筷的碰撞声，那些声音像是把她的注意力压缩成唯一的节奏，不允许她再去想别的。

八点整，她叫醒苗苗，孩子揉着眼睛起床洗漱，边刷牙边问她。

“妈妈，今天你忙吗？”

“还好！”她把牛奶放到桌上。

“今天工作室下午开会，妈妈早上可以陪你吃早餐！”

“那你晚上几点回来？”

“六点半！”

“真的吗？”

“如果没有临时加班的话！”

苗苗点点头，似懂非懂地说。

“你别太晚，我会担心的！”

她愣了一下，回头看着他。

“你还小，不该担心大人的事！”

“可是你也不告诉我你不开心的时候！”

“妈妈不想你担心！”

“那你就更该说，我才知道你哪天不高兴，要给你多抱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