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她复述萧晋札的话,萧晋权不以为然地笑了笑:“这世上哪来这种奇药,不过是心志不坚定的人放纵自己欲|望,所寻的借口。”
听他说得笃定,江明珠却想到上辈子他失去理智时,和公狗没区别的样子,不由鄙夷地睨了他一眼:“别那么铁齿,我怕你打脸太快。”
萧晋权懒得和小女子争论这些,只道:“你既答应他下药,现在和我说这些,准备怎么和他交差?”
“你配合我演一出戏,假装中药失智,骗取二公子手中的底牌。”江明珠拿药的时候就想好了。
“若这是毒药,所谓的迷人心智不过是诱骗你下毒的说辞呢?”萧晋权又问。
“那你先让人验一下这个药,若真是毒药,我便说下药之事被你发现,失败了。”江明珠之所以答应下毒,就是想化被动为主动,把这个药拿捏在自己手里,找人研制出解药,以防日后萧晋札再找别人来下药。
萧晋权同意了这个提议,叫常安拿药,去寻大夫查验。
常安走后,江明珠发现自己和萧晋权又孤男寡女在一块,连忙坐到船尾处,与他拉开距离。
可小舟本就不大,萧晋权又是半躺着,修长的大腿几乎占据整条船,脚尖直抵船尾。
她坐下时,垂落的裙摆几乎盖住了他的脚背。
从远处看,仿佛他的脚探入了她的裙底里……
江明珠拉拢裙摆,把视线转向远方湖心处:“世子唤我来,究竟所为何事?”
萧晋权从怀中掏出一个薄薄的小册子:“这账本是由后宅贵妇所记,和寻常账房先生记账方式不同,还有暗账,你看看有什么玄机。”
江明珠:“……”
萧晋权见她没动作,抬眸问:“怎么?”
“你的幕僚呢?”
“我查商会的事,是机密。”
“那你自己呢?”江明珠不解,“以世子的聪明才智,破解个账本也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“大材小用,浪费时间。”
江明珠无语,合着还是她自找的麻烦,当初非要追着他问香囊的事,而他时间宝贵,不想浪费在这等小事上,就可劲逮着她欺负呗?
萧晋权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,从容淡声道:“你若是看不懂,也不勉强。”
这神情,这语气,瞧不起谁呢?
“我在女学,算术和记账可是拿了优的!”江明珠跑到船头,一把抢过账本,却见上面有一处血迹,不由惊讶道,“你受伤了?”
难怪她上船后,萧晋权一直躺着,原来是掩饰受伤的虚弱。
“小伤而已。”萧晋权淡淡道。
若非几日前,他以沈岚的身份接近户部张尚书,在偷账本时叫人发现,又不能使出全部武力,叫人看出他的真实身份,他根本不会受伤。
好在伤势不算严重,已经包扎过。
只是今日端午,有射柳的习俗,他若不参与,容易引人怀疑,结果勉强拉弓,射了几箭,叫伤口裂开了。
江明珠落下眸光,从腰间取出一张帕子,沾了沾湖水,递给萧晋权:“世子的衣服上也渗出了一点血,擦擦吧。”
萧晋权接过手帕的瞬间,一股淡淡的茉莉香萦绕在口鼻尖,仿佛在哪里闻过。
他动作蓦地一顿,将帕子紧紧攥在手里。
江明珠见他拿着帕子,不用,还当他是觉着这帕子不干净:“这是新帕子,世子安心用便是。”
萧晋权喉结轻抬,目光在她红润的唇上掠过,轻“嗯”了声。
“要不,我去御医院拿点金疮药?”江明珠还是不放心。
萧晋权侧目看她,语气平常:“不用。”
江明珠还未来得及再劝,忽听岸上传来谢宛芸的声音:“二公子,你说萧世子约我来此处见面,他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