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不上那种倾城的容貌，但也五官端正，眉眼之间，略有几分吕定江的神似。

女子年纪不大，眸光却没有半点退缩畏怯，透着警惕，也有勇敢，出声相询时，也正上下打量着楚凡。

“吕将军是你的什么人？”

楚凡笑了笑：“我是从潼关来的，曾经是吕将军帐下的一个随营师爷！”

“那是我阿爹，我叫吕婵！”

女子愣了一下，眸中的警惕很快消散，眼眶子迅速泛红：“我相信你，因为这种时候，所有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，若非真正的自己人，谁都不会主动和我阿爹攀关系。”

小小年纪，倒是思维敏捷，极为通透。

“婵儿，谁来了啊？”

“不是跟你说了把门关好，闭不见客吗？”

“坏人来了没好事，好人来了，和咱们家接触多了，也会害了人家……”

“赶紧让他走，莫要再来了……”

一对老人从主屋内走了出来，相互搀扶着，神情忧虑，老态龙钟，但眸光却很清澈。

老宅的其它屋子里，陆陆续续也有一些身影走出，男女老少，老幼妇孺皆而有之。

他们显然都听到了楚凡和吕婵的对话，知道他是吕定江曾经的部下，是来探望的。

所以，所有人的眸光都很和善，但面孔却全都板着，分明是故意的，不想让楚凡在这里久待……

“不怕！”

楚凡笑了笑，目光重又落到吕婵的身上：“吕婵，你爹爹为大晋镇守北疆，汗马功劳，如今却被奸佞所害，我此来京城，就是要去皇宫找晋玄宗，为你爹爹要一个公道。”

“不过，此事没有吕家的人随行，终究有些欠妥，你……可愿随我同往？”

“我们不要公道了，爹爹都不在了，爷爷说平安才是福，那些虚名都不重要……”

吕婵愣了一下，眸中闪过迷惘，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澈，极为坚定地点了点头：“如果你真的有那个底气，不怕宫里的皇帝，那就帮我把弟弟救出来吧。”

“他是我们吕家唯一的嫡脉男丁，今天一早却被宫里来的人带走了，说是皇帝下了旨，念及我爹爹也曾立下大功，要把弟弟接回宫里去当阉臣，保他一生衣食无忧……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“好一个阉臣一生衣食无忧……”

这番话语入耳，楚凡心头杀机乍起，仰头怒笑：“堂堂大晋皇帝，纵容奸佞谋害忠良不算，为了斩草除根，断吕家的血脉，竟连吕大将军的独子都不放过，如此……何以为君？”

“吕婵，随我走！”

话声攸落，楚凡转身就向院外走去：“我们现在就入宫，去找那个狗皇帝。”

“你若敢来，我不但救你弟弟，为你爹爹讨还公道，还要送你们吕家一场天大的造化……”

造化么？

吕婵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。

但楚凡说能救她弟弟，这个诱惑却是无法抗拒的，为了吕家唯一的血脉，纵是以身涉险，又算得了什么？

“爷爷，奶奶，婵儿去去就来，如果我没有回来，你们就当没有过我这个孙女儿，也当今天从没有任何人来过……”

向着正屋台阶上的两位老人跪下嗑了个响头后，吕婵抹了一把泪，转身便出了小院，将院门带上，快步跟上负手前行的楚凡，乖巧而安静地跟在后面。

两道身影，不发一言，一前一后地向着大晋皇宫方向走去，恬静而平淡，就仿似闲庭信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