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。”

沈枝意摇了摇头，像是不知该怎么说出口，她咬着下唇，眼神有些闪烁，看向陆定渊时，床帐打下的阴影遮不住眸中闪烁的光点，看得陆定渊连呼吸都不由得一滞，“那是怎么了？”

“我是想说……”

“回来了这么久，你又这样……”

她顿了顿，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，“这样不加节制，我会不会……”

“不会。”

陆定渊分明听懂了她的意思，却回答得干脆，让沈枝意不由得一怔，下意识追问，“为什么不会？”

先前怀陆念的时候不也就是这样，不知不觉间她便来了……

其实如今的沈枝意并不排斥接纳一个新的小生命，甚至似乎隐隐有些期待，只是陆定渊这反应让她有些意想不到，她还以为陆定渊也会同自己一样期待着一个新的生命。

毕竟他对陆念那样好，在为人父母这件事上，陆定渊比自己要合格得多。

沈枝意等着陆定渊的回答，可陆定渊却半晌没有开口，几乎让沈枝意以为他已经睡了过去，可抬起头却发现他分明睁着眼，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床顶的帘帐，让人瞧不出在想些什么。

“你怎么不说话？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好，你说不会，可万一……”

“没有万一。”

陆定渊打断他的话，语气生硬“我说不会就一定不会。”

他顿了顿，深吸一口气，又重重呼了出来，“自从你生下陆念之后，每一次，我都在喝避子汤。”

“避子汤？”

沈枝意一下子坐了起来，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，方才残存的那些困意此时也消散得一干二净，“为什么？你不想和我……不想和我再有一个孩子吗？”

“我不想。”

陆定渊也跟着坐了起来，他的眸色依旧那样深，那样暗，可这次沈枝意却从中看出了几分恐惧和难过。

“睡吧。”

陆定渊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，看起来似乎真的疲惫得要命。

可这次沈枝意却没顺着他的心思：“不行，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。”

沈枝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问，她就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，即使这个答案让她心中觉得隐隐有些不安，可她还是想知道。

陆定渊叹了口气，终究还是认输：“你为了生陆念难产，几乎要丢掉了性命。”

“那个时候你满脸没有一丝血色，连嘴唇都发白了，抓着我的手也一点点没了力气。”

“我第一次知道血是那样的红，一盆又一盆往屋外端，都是从你身体里流出来的。当时我好恨自己，我想，若是因为这事失去你，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。可还好，上天待我不算太薄，你没事，这对我来说就是天下最好的礼物。”

“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，可这么多年，这样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出现在我眼前。”

“沈枝意”

他深吸一口气：“我好害怕，我不想你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场景，我不想要生孩子，沈枝意，我只想要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