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冷禅不愧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。纵观整个武林,其武功造诣或许算不得绝顶,但这份对武功的领悟却是独步天下。
方证大师的易筋经、冲虚道长的太极剑、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,终究都是沿袭前人遗泽;唯有左冷禅另辟蹊径,自创出堪称旷世绝学的《寒冰真气》。
半年前少林大战,令狐冲尚能与左冷禅平分秋色。如今即便有系统傍身,内力修为突飞猛进,却依然难以占据上风。这其中固然有陆柏、丁勉等人如附骨之疽般在外围游走,伺机偷袭的缘故,但更关键的还是左冷禅那深不可测的寒冰真气,竟比半年前精进不少。
但见左冷禅双掌翻飞间,森然寒气如怒涛狂涌,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为之凝滞。令狐冲身形也跟着一滞,宛若陷入蛛网的飞虫,举步维艰。即便他至刚至阳的九阳真气如熊熊烈日,却也化不开那至阴至寒的寒冰真气。
令狐冲身形凝立如渊渟岳峙,却愈战愈勇,手中铁剑却化作万千寒星。时而以‘破掌式’化解左冷禅攻势,时而以‘破气式’卸去七伤拳劲,更是屡屡以‘独孤九剑’的绝世剑意逼退众人。一时间,剑气纵横,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。
林夫人眼见情郎独战六大高手,却因功夫太弱融不进战场,急得十指深深掐入掌心。待看到上百名正道盟弟子如潮水般涌向令狐冲时,她凤目含煞,皓腕一翻抽出贴身软剑,独自迎了过去。
那‘五岳剑法’在她手中使来,竟比在五岳弟子手里更添三分轻灵飘逸。每一剑刺出,必有一人倒下,转眼间便在人群中撕开一道缺口。正道盟弟子虽人多势众,却鲜有二流高手,顿时间被她这神出鬼没的剑法搅得阵脚大乱。
金刀门三百弟子在院内观望良久,眼见令狐冲与林夫人以寡敌众,豪气干云,终于有人高喊:“助掌门杀敌!”话音未落,三百柄金刀同时出鞘,在月光下映出耀眼光芒。弟子们如潮水般涌出大门,加入战团。
金刀门弟子结阵而战,刀光如雪,与正道盟弟子杀作一团。林夫人压力骤减,手中软剑越发凌厉。但见她身形如穿花蝴蝶,剑招似行云流水,所到之处敌人纷纷退避。
令狐冲望着遍地尸首,精神大振,蓦地一声长啸,丹田内力如怒涛狂涌。地上血泊竟随他内力牵引凌空而起,化作万千血色生死符刺向左冷禅。
左冷禅被迫撤去寒冰真气,身形连闪七次方才避过这诡异一击。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令狐冲已如游龙脱困,独孤九剑的剑锋在五大高手合围中精准刺出一线天光,直取左冷禅咽喉要穴。
“铮——”左冷禅仓促间以寒冰真气护体,仍被剑气所伤,脖颈间顿时浮现一道血线。他连退数步,面色阴沉如水。
“令狐冲!我要你死!”左冷禅暴喝一声,双目赤红,周身寒气暴涨,身上锦袍竟在瞬间冻裂成齑粉,露出布满寒霜的精壮身躯。方圆十丈内,草木皆覆白霜。
“不好!”令狐冲瞳孔骤缩,眼见左冷禅打算拼命,当即朝另一侧战场暴喝:“冰儿,先逃!”
林夫人闻声心头一震。她深知情郎素来机变百出,此刻既出此言,必有脱身之策。念及方才立下的‘绝不寻死’誓言,当即长剑横扫,荡开一片血路:“儿郎们,随我突围!”
五大高手深知这等宗师对决的生死关头,自己留在战场帮不上忙不说,反倒被剑气、寒冰真气波及,当即不约而同调转方向,直追林夫人而去。
令狐冲可不认为林夫人能在这五人眼皮底下逃出生天。他脚下玉女身法刚要施展,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却已如附骨之疽般缠了上来,那刺骨寒意将他周身气机尽数封锁。
眼见震山子长剑已至林夫人后心三寸之处,令狐冲钢牙紧咬,又打算硬扛寒冰真气救人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苍劲长笑:“贤婿且专心应战,这几个跳梁小丑,老夫替你打发了!”
一道黑影倏忽闪现,震山子剑尖尚未触及林夫人衣角,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。但见他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,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枯槁的干尸。
“任我行!”丁勉声音发颤,毫不犹豫转身就逃。其余三人见状也魂飞魄散,四散奔逃。
好不容易瞧见四个充电宝,任我行岂能让其逃之夭夭,双掌翻飞间,四人身形顿时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回。
不远处这骇人一幕,正在对峙的令狐冲与左冷禅尽收眼底。左冷禅突然喷出一口黑血,周身寒气骤然消散。令狐冲正自诧异,忽听任我行厉声喝道:“别让他跑了!”
原来左冷禅竟不惜自损经脉,强行逆转真气遁走。刚才令狐冲太过分心关注林夫人生死,待回过神来,青石板上只余一滩泛着寒气的黑血,人影早已杳然。
任我行掠至令狐冲身侧,冷笑道:“好个舍得下血本逃生的左冷禅,老夫倒有些佩服起他来!”
“他若不逃,难道还等着以一敌二么?”令狐冲摇头苦笑,并未理会 任我行,话音未落已闪至林夫人身旁,一把将惊魂未定的佳人揽入怀中:“冰儿,是我险些害了你”
“妾身死不足惜!”林夫人倚在令狐冲胸前,声音发颤:“只恨武艺不精,不能为冲郎分忧。”
“好你个令狐冲!”任我行再次飘然来到令狐冲跟前,面色阴沉:“老夫出手相救,你非但不感激,反而避之不及?”
令狐冲虽不喜任我行,但这救命之恩却是实打实的。若非他及时出现,恐怕想到此处,他不由得握紧了林夫人的柔荑。二人齐齐向任我行躬身行礼:“多谢任教主救命之恩。”
“嘿嘿!嘿嘿!”任我行抚掌大笑,眼中精光闪烁:“既然感激”
“在下先行告退!”令狐冲不等他说完,已携着林夫人飘然退至三丈开外。
“令狐冲!”任我行暴喝一声:“盈盈已被东方不败囚于黑木崖?!”
令狐冲身形微滞,却不回头:“东方不败待圣姑好得很,必不会加害于她。”
“好!好得很!”任我行气得牙痒痒:“你那两个小丫头也被一并囚在黑木崖。”
“啊!”令狐冲猛然转身,脸色骤变:“非非、箐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