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轩顿了顿，露齿一笑，笑容干净又无害：

“那都是我瞎编的，艺术来源于想象嘛，如有雷同，纯属巧合。”

洛清影盯着他那张看似坦诚无比的脸，心中一阵气结。

这家伙，还是这副油嘴滑舌、滴水不漏的样子！

她几乎能肯定这混蛋绝对有问题，他说的故事细节，绝不可能是巧合！

但偏偏……

她找不到任何直接证据。

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叶轩接触过相关档案，更没有证据表明有人向他泄密。

审讯，陷入了僵局。

记录员适时地低声提醒：“殿主，按照诸天殿律法，没有直接证据指控，羁押询问时间已到……”

洛清影深吸一口气，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，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印痕。

她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与失望，用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。

“放人。”

两个字，从她齿缝间挤出，冰冷而生硬。

……

诸天殿分部大门外。

叶轩慢悠悠地走了出来，伸了个懒腰，仿佛刚才只是进去配合做了一次无关紧要的问卷调查。

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，竟有几分慵懒的暖意。

身后传来急促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。

洛清影几步追上他，确认四周空旷无人，这才停下脚步。

此刻，她脸上那层冰冷的殿主面具已经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，有愤怒，失望，更多的，是一种深切的担忧。

“叶轩！”

她的声音压低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恨铁不成钢：

“你老实告诉我！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，偷偷翻了书房里那份关于九幽绝域的机密档案？！”

她了解叶轩，这家伙看似不着调，但对“说书”这件事有着近乎偏执的热爱。

“我不信你会蠢到把机密内容一字不差地写进故事里……但你是不是觉得，稍微改头换面，披上一层故事的外衣，就能瞒天过海？！”

“为了你那个不切实际的说书梦，你真的什么都敢做？！你知道一旦被证实，会有什么后果吗？！”

她的声音微微颤抖，既是质问，也带着一丝最后的期望，期望他能承认自己的“错误”，而不是更糟的情况。

叶轩停下脚步，转过身。

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敛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。

他看着洛清影，看着她眼中那份深藏的担忧与失望，目光深邃如古井。

然后，他无奈地摊了摊手，语气像是开玩笑，又像是在陈述一个石破天惊的荒诞事实：

“清影，我说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说道：

“《九幽魔尊纪》里的那个九幽魔尊……”

“就是我。”

“你信吗？”

最后三个字，轻飘飘的，却像是一记重锤，狠狠砸在了洛清影的心上。

洛清影闻言，身体猛地一僵。

她怔怔地看着叶轩，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的这个人。

眼中最后一点点侥幸，那点“他只是犯傻”、“他只是为了梦想走了歪路”的希冀光芒，如同风中残烛，“噗”地一声，彻底熄灭。

原来……

不是铤而走险。

也不是愚蠢窃密。

而是……

她甚至不敢想下去。

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和绝望，如同冰冷的潮水，瞬间将她淹没。

哀莫大于心死。

她以为他只是胡闹，不务正业，沉迷于虚无缥缈的故事。

却没想到，他早已彻底堕落，沉溺在妄想之中，甚至……以此为真？

他不是死不悔改。

他是……无可救药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