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理完公司堆积的事,才踩着老爷子耐心告罄的点慢悠悠的来医院。
老爷子一看见他这张若无其事、胸有成竹的脸,气得额头的青筋都爆起来了,差点儿又一口气没上来,吓的陈管家赶忙替他抚胸口,疯狂的给司宴臣使眼色。
司宴臣镇定自若,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。
屹然不动。
看的管家眼前发黑。
好在老爷子还算坚强,毕竟儿子去世都熬过来了,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?
他缓过来以后,就一把推开了身旁的陈管家,哪怕躺在床上威严也丝毫不减,一双锐利的鹰眸直视站在房间中央的司宴臣,“把你小叔的尸体还给我,我把我手里的股份给你,以后绝不再插手你跟那女人的事。”
窗外漆黑的夜色,流淌在司宴臣的眼底。
他似是听见好笑的事,薄唇溢出几丝淡淡的笑意。
司靳修活着的时候,不见他有多疼爱,现在人死了他倒开始演父子情深了。
司宴臣眯了下眼睛,看过去的目光深暗难辨。
“我早都告诉您了。”
“小叔在江里面。”
“没准都被鱼吃了。”
“您派去的打捞队,不是昼夜不分的在打捞吗?有没有打捞到您难道不清楚?说这话不是强人所难吗?”
“司宴臣——”老爷子被刺激的双眸通红,冲着司宴臣发出嘶哑的咆哮,“你!你就是畜生!连自己的亲小叔亲妈都不放过,我看你真是被那贱人迷晕头了,下一步你是不是准备弄死我?让我去找你爸爸跟小叔团聚?我真是瞎了眼,把一头没人性的畜牲培养这么多年,早知道我就该掐死你!”
司宴臣走到病床前,俯身跟老爷子对视。
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眼里的讥讽特别明显。
“弄死您?”
“那倒不至于!”
“想掐死我?”
“您没机会了。”
“我有没有被迷晕,您恐怕更没资格发表意见。”
他的语气特别散漫,仿佛再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,却像锋利的刀子似的,一刀刀往老爷子的心口疼,“毕竟我跟阿黎又没血缘关系,我俩相恋的光你正大,不管是社会还是法律都承认。”
“我不像您!”
“您爱的法律承认吗?”
“敢公开让人知道吗?”
“您只敢偷偷摸摸,将您的喜欢和爱都藏起来。”
“我弄死司靳修,也算是给您消灭罪证,您老这么仇视我干什么?”
病房里冷白的光线,打在司宴臣的身上,他薄而锋锐的唇不断开合,在灯光拓出来的暗影里,将老爷子掩盖的真相扒的干干净净,摆在灯光的最亮处任人观赏。
老爷子惊骇不已,满是皱纹的脸霎那间褪去血色,仿佛被风干的树皮,嘴唇嗫嚅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。
他霸道了一辈子,向来没人敢挑衅他的威严。
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,他向来隐藏的很好。
用股份换司靳修的尸体是迫不得己。
因为他手里,没有什么司宴臣想要的东西。
而司氏如今,就剩下司宴臣可以继承了。
他总不能弄死司宴臣给司靳修报仇吧?
那司氏怎么办?
拱手让给别人吗?
他万万没想到,自己隐藏的事会被司宴臣知道,爷孙俩的上下位置彻底对调,他成了满是污点的下位者,而司宴臣高高在上。
击垮一个人,就是从心理防线溃败开始的,老爷子现在就处于这种情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