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堂堂永宁侯，岂能容忍这种奇耻大辱！”

“我几次想弄掉那孽种，可云笙那个贱人！她竟然用命护着！处处提防我！”

“我爱她的美貌，却又恨她不贞，恨她执意要生下那个孽种！”

“就在我头疼之际，我遇到了一个云游的仙师……”

“仙师？”凌无涯眼神微凝。

“对！一个真正的仙师！”萧崇眼中闪过一丝狂热，“他说他有办法！能让云笙忘记过去，死心塌地地爱上我！从此对我唯命是从！”

“他给了我一瓶淡金色的药水，还教了我一个很奇怪的法子，要在月圆之夜带着她在柳树底下左绕七圈，右绕七圈，然后滴一滴血混着药水，让她喝下……”

“我照做了！我真的照做了！”萧崇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，“我以为……我以为从此她就是我一个人的了！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
他的表情变得惊恐而扭曲。

“她喝下药水后，身体却一天比一天差！人越来越瘦，脸色越来越白。就像……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一样！”

“最后……最后她难产大出血，生下那个孽种不到一个时辰……就死了！”

“都是她！都是那个孽种！！”

萧崇猛地抬起头，独眼中迸发出疯狂的恨意。

“是她克死了云笙！一定是她！是她在娘胎里就吸干了云笙的魂魄！对！仙师的法子没错！错的是那个孽种！她早就该死了！她一生下来就该被掐死！！”

他歇斯底里地咒骂着，声音尖利刺耳。

师伯们听着他的疯言疯语，脸色已不仅仅是阴沉如水。

滔天怒火混着凛冽杀意在他们眼中酝酿、炸开！

害了他们视若珍宝的小师妹，如今竟还敢如此颠倒黑白，用这般污秽恶毒的言语，辱骂小师妹拼死生下，他们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小岁岁？！

“你找死！”

墨夷尘第一个动了。

他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，指尖那只一直安静蛰伏的琉璃蝎子“倏”地化作一道流光，射向萧崇。

蝎尾毒针刺入皮肉的瞬间，钻心噬骨。

“啊——！”又是一声惨叫。

“吵死了。”

闻人煜绯色的袖袍轻轻一拂，几不可见的细小光点，便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萧崇的口鼻和耳窍。

下一瞬，萧崇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，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疯狂钻动、奇痒和剧痛一起袭来，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
随着其余人的手段一一施展，不消多时，萧崇竟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
涎水混合着血沫从嘴角不断溢出，喉咙里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可怖声响。

他的眸子瞪得圆溜，神情里是深入灵魂的寒意和恐惧。

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冤魂在向他索命，看到了云笙临死前那双绝望而悲伤的眼睛……

凌无涯强压下滔天的杀意，声音冰冷如刀，“那个你口中所谓的仙师，他去了哪里？”

但此时萧崇的神情已经染上了癫狂。

并没有直接回答凌无涯的问题，反而嘿嘿地笑了起来，一边笑，一边用一种诡异的调子，唱起了一支不成调的歌谣。

“月儿圆，影儿单，红线牵，魂儿换……”

“借你皮囊暖一暖……”

“莫回头，莫相问……”

“一缕青烟上九天……”

他唱着唱着，眼神越来越空洞，涎水顺着嘴角流下，竟像是……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