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夷尘眼皮都没抬，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“嗯？”。

带着慵懒且危险的意味。

岁岁却是不怕的。

“二师伯，你的小蝎子，它……它会不会咬人呀？”

岁岁蹲下身子，好奇地盯着那只漂亮的琉璃蝎子，大眼睛忽闪忽闪。

墨夷尘那双狭长的凤眼缓缓睁开，瞥了一眼凑得极近的小脑袋，又看了一眼自己指尖的蝎子。

这琉璃蝎子，乃是他以万毒祭炼而成，内蕴剧毒，平日里便是用来试探和储存奇毒的器物，常人触之即死。

“它很乖，不咬人。”

“真的吗？”

岁岁眼睛一亮，小脸上写满了“我想摸摸看”的渴望。

“它亮晶晶的，像糖块一样，好漂亮！”

墨夷尘看着她那副馋嘴小猫似的模样，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。

得到“默许”的岁岁，胆子顿时大了起来。

她伸出白嫩的小指头，试探性地碰了碰那琉璃蝎子的背壳。

凉凉的，滑滑的。

“哇！它没动耶！”

岁岁惊喜地叫起来，又大胆地戳了戳蝎子的尾巴。

“二师伯，它是不是睡着啦？”

“对。”

“它这么漂亮，所以和岁岁一样是女孩子吗？”

“……对。”

不远处的树荫下。

正在对弈的老大凌无涯和老三闻人煜，看到这一幕，都有些忍俊不禁。

闻人煜摇着头，轻笑道：“二师兄这万年冰山，怕是要被我们这小师侄给融化了。”

凌无涯落下一子，目光落在岁岁那张纯真无邪的小脸上，心中甚慰。

不亏他们师兄弟七人殚精竭虑的为岁岁调养了大半个月了。

如今的岁岁，不仅身体已无大碍，更是恢复了儿童的童真。

他笑道：“不仅如此，就连这东越皇宫的御花园，都快被岁岁玩成自己后花园了，看来我们也是时候，该启程回岐黄圣域了。”

“大师兄！事到如今，你还是不打算告诉岁岁，小师妹的骸骨在永宁侯府找到的事吗？”

凌无涯指尖欲落的白子一顿，“不了，小师妹骸骨破碎，可见生前受尽折磨。岁岁还小，等她再大一点吧！”

白子落盘，局势已定，凌无涯站起身朝岁岁招了招手。

“岁岁，过来。”

“来啦，大师伯！”

岁岁立刻丢下“蝎子玩具”和“冰块二师伯”，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。

凌无涯蹲下身，温柔地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额发，看着她清澈懵懂的眼睛，心中微微一叹。

他带着岁岁走到一处金丝楠木雕刻的棺椁前，音色暗哑。

“岁岁，给她磕三个响头吧！”

岁岁眨巴着大眼睛，看着眼前的棺椁，眼神有些茫然。

娘亲说过，对死者需要心存敬畏。

可这棺椁里分明没有死人呀！大师伯为什么要拜？

不过，大师伯的话，她还是要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