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宝珠端坐在亭子里看着众人吟诗作对,她人远在众人之外,但人们讨论着她当年封神的诗作,虽未参与,却也没被落下。
虞观云虽然未曾见过虞宝珠,但是却也对她的大名如雷贯耳。
国公府一直尽心尽力培养她,只为了有天她能够成为太子妃,延续百年国公府的繁荣昌盛。
倒是苏卿晚,他们父母从不是迂腐之人,更不会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守旧观念。
他们也曾对苏卿晚寄予厚望,但她资质平平,被家人宠大的她骄纵惯了,很难管教,到最后索性便烦人她自由了。
庭院里,诗会还在继续,虞宝珠却不想再逗留。
她询问过老夫人的去向后,便起身去找老夫人了。
时辰不早了,她也不便在逗留,主动离开,总好过主家下逐客令。
虞宝珠赶到的时候,老夫人正在小憩,她并未上前打扰,嬷嬷本想叫醒老夫人,却被她给阻止。
“嬷嬷,莫要吵醒祖母,也免得她老人家伤感。”
她久久站在那里,不自觉红了眼眶,老夫人是她在国公府中唯一的温暖,苏浒和韩氏对她严加管教,每天除了跟着不同的夫子学习,压得她不得喘息。
唯独在老夫人这里,她才能够感受到被人疼爱的亲情。
“大小姐,您日后有时间便常回来看看老夫人,这几日,她听闻也好离开,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。”
柳嬷嬷声音也变了调,她也算是看着虞宝珠长大,就算是养了十几年的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,更何况是体贴可爱的妙人儿。
“嬷嬷,日后祖母便辛苦您照顾了。”
虞宝珠拉着柳嬷嬷的手,从手腕上推下成色顶好的翡翠镯子带到了柳嬷嬷的腕间。
柳嬷嬷急忙推辞,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。
“小姐,这可使不得,您又是何苦,自打您说要回到本家,老夫人便命人去打听了,您父亲他如今被贬在家,日子过得清苦,您自小在国公府向享尽荣华富贵,总是老奴也担心您回去过不惯那苦日子。”
柳嬷嬷推搡着,却被虞宝珠按住了要脱下镯子的手。
“嬷嬷,宝珠自幼蒙您照拂,此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,这镯子您留着做个念想,时辰不早了,我便走了。”
虞宝珠退后一步,朝着柳嬷嬷微微俯身。
“嬷嬷,日后祖母便辛苦您照顾了。”
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,柳嬷嬷纵然见惯了离别,还是舍不得虞宝珠离开。
房间里传来了走动声,老夫人红着眼眶从里面走了出来,久久凝望着虞宝珠离开的背影,潸然泪下。
柳嬷嬷急忙上前安慰,“老夫人,您怎么醒了。”
老夫人根本没睡,她未曾起身,就是不想亲眼看着最疼爱的孙女离开。
“岁数大了,眼皮子就浅了,宝珠是铁了心要走,我怕会控制不住挽留,这偌大的国公府,就是个金色的牢笼,我的宝珠是天上的鸟儿,本该自由洒脱,走了也好。”
老夫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,原本挺直的背脊也略带佝偻。
人上了岁数就喜欢回忆从前,她满脑子都是虞宝珠从小到大给她带来的欢乐画面。
她很清楚,虞宝珠的一生都是被动的,只有摆脱了苏浒的控制,对她才是最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