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回房,拨打水泥厂财务室电话。
“喂,你好,哪位?”电话内传来一道较为陌生的声音。
“我是顾方远,周秀兰或者韩晓兰在吗?”说话时,顾方远用指尖敲了敲电话机旁的台历,用笔在日期上写下“水泥厂扩建”的字样。
“呀,老板您好,我就是韩晓兰,周秀兰出去核实人员工资去了,需要叫她过来吗?”听筒里传来韩晓兰略带紧张的声音,背景里隐约有机器运转的轰鸣声。
因为水泥厂涉及到大批贪腐人员,周秀兰一个人在那边肯定忙不过来,所以顾方远把韩晓兰也派了过去。
“不用,我打电话就是了解一下,水泥厂生产情况如何?”顾方远靠在椅背上,目光扫过墙上的奖状,其中一张边缘已经卷起。
话筒内突然压低了声音。
“公安昨天刚抓走一大批人,生产有点混乱,不过问题不大,郝厂长已经稳定住场面,就是有点缺人。
今天早上我们还在商量招人的事情。”韩晓兰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焦虑。
顾方远听见她那边有人大声喊话,像是在指挥生产。
“恩,招人的事,你们三人商量着决定,”顾方远捏了捏眉心,“抓紧时间开通夜班,我要24小时连轴转。
另外,水泥厂该扩建了,买土地,增加设备,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算一下,三天内拿一个预算给我。”他说话时,捏了捏眉心,“算了,25号之前拿给我就行。”
“好的,我马上就把这件事告诉周姐和郝厂长。”韩晓兰急忙应下,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。
顾方远挂掉电话。
随后又打了一个电话给知青院那边的财务,询问了一下存款。
加上曹平安带回来的140万元。
总存款只有373万元!
顾方远盯着电话机旁的记账本,本子上用铅笔写着“港口预算:xxx万”,数字被橡皮擦蹭得模糊不清。
穷!
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,目光落在窗外的槐树上。
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,远处隐隐传来机器的轰鸣声。
穷的连生产线都没办法拓展。
更何况,还有一个消耗大户,码头!
哦不!以后应该称为港口更合适。
还是得想办法搞钱才行。
如何搞钱?
顾方远站在窗前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。
窗外夕阳西沉,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,投在贴满各种报表的墙上。
他名下最赚钱的罐头和纺织品已经达到瓶颈,短时间内很难获得巨大提升。
其他配套企业更像是吞金兽,不仅不赚钱,还在不断吞噬资金。
他转身走向书桌。
桌上摊开的是最新一期的财务报表,数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配套企业就像一个个无底洞——水泥厂要扩建、码头要新建泊位、船队要添置新船每一笔都是天文数字。
“看来只能把希望放在广交会上了。”顾方远喃喃自语。
这次去广交会,他不仅要拓展生意渠道,还要充当一位买家。
顾方远翻开笔记本,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列出几个重点:寻找稀缺产业、发掘配件供应商、提升产品附加值
就比如珠子和金箔。
这些小玩意儿就像魔法棒,轻轻一点就能让普通商品焕发新生。
如果能找到更多这样的“魔法棒”,或许就能打开新的利润空间。
转眼三天过去。
这天清晨,码头上人声鼎沸。
曹平安站在甲板上,黝黑的脸上写满疲惫,但眼睛却亮得惊人。
“远哥!”他挥舞着手中的单据,“三菱的生产线到了!”
顾方远三步并作两步跳上甲板,皮鞋在铁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