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砚深对上她发红的双眼,微微愣了下,转瞬以为她是被他那句深情的话感动了,他扣着她双肩,垂眸睨着她,唇角微扬。
“又说傻话了,我爱你,当然愿意包容你的一切。”
时微听出他是会错意,也更加愤慨,“你对我算是——”爱吗?
后面两个字因叶婵的推门而入打断,“季哥、嫂子,云林鹅好了。”
叶婵一脸笑容,领着两名服务员进门,一股原汁原味的肉香飘来,时微没有任何胃口,只平静地坐下。
季砚深也坐下,对叶婵淡淡道:“把红酒开了。”
叶婵,“好的。”
她开了红酒,倒入醒酒器后,安排服务员上完菜便退了出去。
偌大的包厢只剩他们夫妻两人。
季砚深长指勾过时微的红酒杯,慢条斯理为她倒上,“老婆,再过不到半个月,就是我们结婚周年纪念日了。”
时微擦手的动作顿住。
也是巧了,他们离婚冷静期结束后,可以办离婚的那天,正好是他们结婚周年纪念日。
“我打算带你去瑞士滑雪庆祝……”季砚深的嗓音不由得沉了几分,眼神复杂,“趁着那边的雪还没化吧。”
时微听出,他是完全把离婚的事给忘了,还以为她也不愿意离婚了。
“你觉得,我的脚能滑雪吗?”她淡淡反问。
季砚深捏着高脚杯对她示意,语气低沉,“没关系,看着我滑也好,总归,我得带你去一趟瑞士。”
“就这么定,纪念日当天出发,到那边时差也正好。”
话落,一饮而尽。
时微打量着对面依然在扮演深情的男人,生出反骨来,故意没拒绝。
到那天,她给他个“惊喜”好了!
捏住酒杯,她也一饮而尽。
季砚深只以为,她是答应了。
两人吃过饭,连夜赶回江城。
轿车驶上马路的时候,时微透过车窗看了眼山脚的“梵音”与半山腰处,隐隐透着光亮的“微园”,幽暗里,笑得讽刺。
曾经,她以为“微园”是他对她深情的体现,却不想,山脚下还住着一个他的情人,而他,更是在他眼皮底下跟她的学生偷情。
回到他们的家,时微看见梅姐,想起了那枚袖扣……
打开卧室衣柜,看见角落那件黑色蕾丝睡裙,脑海都是心理治疗时遭的那些罪,在她努力向他奔赴的时候,他早就出轨了……
种种,像是无情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。
她登录民政系统确定,她和季砚深还在离婚冷静期。
距离结束还剩12天。
如果想要取消,需要两人一起去婚姻登记处办理,或是过了冷静期三日内不去办离婚证的,也会默认取消办理。
第二天,时微在家休息,悄悄联系奢侈品圈内的买手朋友,评估她保险柜里的翡翠等珠宝价值,准备全部卖掉。
季砚深最爱送她翡翠,总说,只有顶级翡翠才能趁得上她的美,可职业关系,她根本戴不了,只能锁在保险柜里。
每次劝他别送,他答应后,又照买不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