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对上季砚深眼眸里翻涌的欲色,她也没了以往的恐惧感。
意识到这一点,时微发愣。
季砚深也注意到,他们唇瓣几乎要相贴,她竟没有应激躲开。
男人喉结颤动。
昏黄光线里,她清冷绝色的模样,仿佛秋日黄昏里的白玫瑰,孤傲又脆弱。
季砚深胸腔悸动,发狠地吻去。
时微别开了脸。
不是因为性恐惧。
季砚深的唇从她脸颊擦过,垂眸间,是她冷漠的侧颜。
男人眉头紧锁,眼眸闪过一丝失落,抑制强吻她的冲动,直起身,语气淡淡,“睡吧。”
他终归是不愿在她面前暴露出一点丑恶。
不知过去多久,时微睁开双眼,逡巡一周,卧室只剩她一个人。
她拿过手机,打开网盘里,心理医生之前发给她的医学用情色暴力视频,其中,最限制级的,她每次打开就立即关上。
没有勇气看。
寂静的卧室,手机屏幕发出蓝光,时微平静地看着大尺度画面,蓝牙耳机内,情欲的喘息与暴力的嘶吼,不断冲击耳膜。
可除了观感上的不适,她没有一点恐惧感,也没有闪回到幼年那个场景。
时微关掉视频,摘了耳机。
给在国外的何蔓发了一条信息:蔓,我好像克服心理障碍了,季砚深应该也是真出轨了。
一股心酸涌上,时微泪如雨下。
彼时,英国,华灯初上。
何蔓正和几个朋友参加假面舞会,手机调了静音,没能及时回她。
第二天一早,派出所民警、季砚深的律师全都找上门,有关苏暖暖的案子。
客厅内,民警将文件递给时微,“季太太,苏暖暖承认故意捏造季先生出轨她的假像,诱导你捉奸,刺激你的情绪,同你恶意竞争。这是她的笔录,如无问题,请您签字。”
时微接过文件。
斜对面,年轻律师推了推镜框,“季太太,苏暖暖仅给您发了一条短信,没有公开传播,无法造成诽谤罪或是寻性滋事,我会对她进行民事起诉,主张人格权侵权。”
“她的行为刺激您精神失常,导致您误会季先生,这是她给您造成的直接损失,不过,对她的处罚方式可能仅限于口头公开道歉。”
时微签字的动作顿了顿,而后点点头,“一切按合法程序来吧。”
……
送走警察、律师,杜婉冬买菜回来,边拾掇边气不过地唠叨,“那苏暖暖说有证据的哩?南淮让人盯着都没盯出证据,合着在我们底下故意刺激你。”
“打她一巴掌算轻的,忘恩负义,太没良心了!”
杜婉冬替时微鸣不平。
她也清楚,时微当初资助那个苏暖暖,不仅是她是有天赋的芭蕾好苗子,还因为,那个小丫头家境贫困,靠她跳舞支撑爸爸、弟弟医药费,她同情她与自己相似的遭遇。
时微帮着整理食材,放进冰箱,没说话。
杜婉冬见她情绪还低落的样子,“微微,老师是觉得,那季砚深要真出轨,何必费尽心思地隐瞒,还自导自演,还把小三送人?脑子有坑才这么做。”
“老师,我也不理解,不过,经历过昨天的崩溃后,我现在平静了,没事了,您别为我担心,我今天先回江城。”时微扬唇,露出恬淡笑容。
闻言,杜婉冬满心欣慰。
她也相信她会振作起来的!
时微骨子的坚韧,她是了解的。
曾经国际大赛上,她大战俄罗斯三年冠芭蕾明星,所有人都以为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会被吊打,却不想,她在膝盖带伤打封闭针的情况下,凭着超人的意志力,奉献出一场完美的表演,摘得桂冠。
……
京西,一幢徽派合院内。
后花园假山流水,亭台轩榭内,年近古稀的顾老太爷正和孙子顾南淮下着围棋。
顾家子孙里,顾南淮是最没“出息”的一个,其他几个都进了政法系统。
唯有他,大学快毕业时,执意放弃考公,不肯从政。
“开窍了,知道故意让我,哄我欢心了!”顾老太爷赢了棋,睨着对面心不在焉的幺孙子,打趣道。
顾南淮目光落在棋盘,这才意识到被老爷子赢了,“尊老爱幼,应该的。”
顾老太爷一愣,这小子竟然还知道有“尊老爱幼”这个词儿,平时可从不愿意让他一颗子儿!
“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?”老人喝了口茶。
顾南淮似笑非笑,“没,我能有什么不顺心的。”
顾老太爷,“那确实,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光棍儿。”
这时,顾老太爷的管家黑叔从外面进来,冲顾南淮瞥了眼。
顾南淮跟老太爷知会一声,起身走向他。
两人走到前院,顾南淮递给黑叔一根烟,“查到了?”
黑叔接过烟,夹在耳上,从包里掏出从季砚深的开房记录,“搞到了。”
顾南淮目光掠过一长串的记录,最终,定格在其中一条,指腹捏紧了纸页。
“黑叔,辛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