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雾如纱,许怀夕循着玉佩的指引前行。
每走一步,玉身的温度就升高一分,纹路也越发清晰。
当她踏入一片栀子花海时,腰间玉佩突然发出清越鸣响——
叮铃。
远处传来相同的铃声回应。
许怀夕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花海深处,一个修长的月白色身影缓步而来。
沈云岫的面具在阳光下泛着银光,腰间铃铛随着步伐轻响。
“你来了。”
他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沙哑。
许怀夕正欲开口,突然瞳孔骤缩——沈云岫的右臂几乎完全透明,衣袖空空荡荡地飘着!
“你的手”
“小事。”沈云岫用尚存的左手轻抚铃铛,“看来它找到你了。”
微风拂过,掀起他歪斜的面具一角。
许怀夕看到那额头处那些苍白的皮肤上布满细密的裂纹,像是即将碎裂的瓷器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沈云岫没有回答,扶正面具:“有人在雷公寨等你。”
雷公寨比许怀夕想象的更加破败。
曾经的屋舍大半坍塌,唯有中央祭坛保存完好。
十几个苗人装束的男女静立两侧,看向沈云岫的眼神充满敬畏。
“大祭司。”
一位老者上前,目光复杂地扫过许怀夕,“雪中影的人已到山脚。”
沈云岫点头:“按计划准备。”
老者犹豫道:“但您的身体”
“足够撑到仪式完成。”
许怀夕听得云里雾里,却被祭坛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。
那是一口青铜古钟,钟身刻满与沈云岫铃铛相同的花纹。
“这是”
“雷公山的镇山钟。”
沈云岫轻抚钟面,“雷公寨镇山之宝。你的玉佩和我的铃铛,都是它的碎片。”
他取下铃铛置于钟前,示意许怀夕也摘下玉佩。
当两件器物靠近钟身时,竟自动吸附上去,严丝合缝地嵌入两个缺口。
“还差最后一块。”沈云岫低语,“但来不及了。”
突然,寨门方向传来爆炸声!
一支羽箭破空而来,直取沈云岫心口。
许怀夕拔剑格挡,箭矢擦着她的脸颊划过,留下一道血痕。
“他们来了!”苗人老者高呼。
沈云岫一把拉过许怀夕,护在身后。
他的左手快速结印,祭坛四周立刻升起淡青色光幕。
箭雨倾泻而下,却在触及光幕时纷纷坠落。
“躲在我身后。”沈云岫的声音紧绷,“光幕撑不了多久。”
许怀夕却挣开他的手:“我不是来被保护的!”
她拔剑出鞘,剑锋映着青光,如秋水凛冽。
第一个冲进来的黑衣人还没看清形势,就被一剑封喉。
更多的敌人涌来。
许怀夕且战且退,与沈云岫背对背形成防御。
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冷,仿佛正在消散。
“离!”她侧身挡下一记偷袭,“你究竟在坚持什么?”
“你。”他简短地回答,左手挥出一道青光,击退三名敌人,“一直都是你。”
一支淬毒暗箭突然从死角射来!
沈云岫猛地推开许怀夕,自己却被射中左肩。
更可怕的是,中箭部位立刻开始透明化!
“不!”许怀夕扶住踉跄的沈云岫,手掌直接穿过了他正在消失的肩膀。
沈云岫苦笑:“看来时间到了。”
他强撑着站直身体,用最后的力量将许怀夕推向祭坛:“敲响那口钟!快!”
许怀夕跌跌撞撞扑向铜钟,抓起钟锤狠狠撞击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