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。
被那刀芒激射至眉梢,只觉如芒在背的王玄阳,却也不恼,反而挑了挑眉,只说了两个字:
“公平。”
而后,便将眸子缓缓移开,看向了段衡、罗渊身后带来的‘好苗子’,又抚掌笑了下:
“但本座刚刚的话,还未讲完。”
“若是两位实在掏不出来倒也没什么。”
“毕竟刀庭之下,天下诸脉是一家。”
“你们的徒弟、子孙,自然也是我王玄阳的后辈嘛。”
“你们走了,他们留下,也没什么问题。”
“而且这些好苗子年纪轻轻,就能有今日成就,就算放在以往,列入刀道祖庭真传,或许力有不逮,但录个名册,列入门墙,却是绰绰有余。”
“做我这开宗之后的‘天刀真传’,刚刚好。”
看着王玄阳还在贼心不死,段衡一步踏出,面色漆黑如墨:
“你做梦!”
此次二人前来时,并不曾知晓这王玄阳这么‘土匪’,还以为只是观礼一场。
于是本着良好交流的想法,特地将自家最杰出的后辈,都带了过来。
原本的打算,是能够结交结交那位‘陈诸侯’都青眼有加的天刀道子,为以后的人脉修桥铺路。
结果
这王玄阳劫掠不成,还想将他二人门下悉心培养的翘楚,都给一并拐走,填充作这‘天刀真宗’的底蕴!?
而看着这老东西面上终于流露而出的几分期待
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!
要知道,自己二人带来的可都是寄予厚望的亲子嗣。
还是颠沛流离之后,根基稳固的老来得子。
若是将他们留下,这和绑定他们二人又有什么区别?
段衡再也忍不了了,刹那身如玄刀,显化无匹锋芒,杀伐气盛,俨然是动了真火。
罗渊也不例外。
在他们身后,两个跟随着的年轻武夫,原本正作壁上观,听着这些往事津津有味。
结果下一刻,事情便扯到了两人身上,顿时叫其面露愕然。
段衡立身于‘独孤阀’,乃是镇族供奉,又是封号武圣之尊。
就算独孤阀有巨擘镇压,又有悠久历史,这样的好手,也不可多得,因此,自然也是极尽拉拢。
相应之下。
他的亲生子嗣段成,更是被当作独孤阀嫡系培养,还相约日后,会嫁一独孤嫡女为妻,亲上加亲。
段成如今已连开四藏,但苦于‘武道宝体’选择狭窄,正巧卡在了这道‘瓶颈’之中,稍稍落后了同辈独孤阀传人。
他父亲段衡虽是武圣之尊,也曾打破四限,身凝宝体。
但却是早年观摩‘刀道祖庭’宝体法图,这才修成,本身对于其中关窍只可意会,难以言传,并没有办法为他指路。
至于独孤阀的家传‘武道宝体’,若是传承,从此便是受制于人,不得自由,作为武圣之子,段成心高气傲,自然不愿屈从。
而罗渊的子嗣罗信,也大差不差。
风华楼,乃‘北沧五正统’之一,其评价‘一州俊才’的风华评广为流传,北沧天骄都以风华楼提名,引以为荣,威望地位可见一斑。
可武道宝体在门阀、正统之中,都是重中之重,若欲传承,当签死契,不卖身那是想都不要想的。
武圣来了,也不例外。
说到底段衡、罗渊二人虽是封号武圣,但毕竟半路出家,六阀五正统也不可能真将其当作‘自家人’。
此次随父前来‘天刀真宗’。
作为将要参与府试,以期能够名列前茅,看看能否从‘诸侯府’中寻得宝体门路的段成、罗信,原本在见到季修时,自是惊讶的。
甚至
夹杂着微微艳羡。
刀道祖庭的名讳,他们自然从小听到大。
而对于那等庞然大物,说心底没有一丝丝向往那是假的。
不谈其他,光是这‘王权宝体’
刀道祖庭若不倒,以他们二人的身份背景,若能参得‘八部宝体’之一,又岂能被那些门阀、大宗的门徒压上一头?
看着自家父辈与王玄阳剑拔弩张。
其实段成与罗信,情绪反倒并没有什么波动。
甚至,在听到王玄阳的话时,望向季修,还隐约流露出了几分渴望
若是拜入‘天刀真宗’,便能有机会触及‘王权宝体’这等秘册的话,拜就拜了,也没什么,说到底,还能占得一个同宗同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