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妈迟疑地望着沈清欢，对她的担忧半点不比江聿少。

顿了顿，她又连忙说：“欢欢，你还是先去休息吧！少爷有我来照顾就行。”

沈清欢抿抿唇，艰难地挤出一丝笑，“那就辛苦你了，张妈。”

张妈摆摆手说：“辛苦什么！只要你们健康快乐，我心里也就高兴。”

沈清欢忽然走上前，轻轻地抱了抱张妈，声色透着一丝哽咽：“我没有不舒服，我只是有些难过。”

顿了顿，她又梗着喉咙继续说：“张妈，如果江爷爷和江奶奶他们都还在，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？”

张妈微微叹了一口气，满眼的无奈和心疼，“谁说不是呢！如果老爷子和老夫人还在，少爷也不会这么辛苦，总会有人在一旁关心他。”

“现在老爷子和老夫人不在了，少爷的父母虽然都还活着，可他跟孤家寡人又有什么区别？”

沈清欢愣了一瞬，眼里的水雾像是凝结了。

她怎么觉得张妈在故意点她？好像是在说，老爷子和老夫人是不在了，可还有你啊！你为什么就不能多关心一下少爷？亏少爷之前对你还不错。

不等沈清欢说什么，张妈又叹了一口气，既无奈，又心痛，心酸。

“欢欢，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乖孩子，你不会无缘无故跟少爷疏远，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让你很难过又心痛的事情。”

“但是欢欢，你能不能看在老爷子和老夫人的面子上，多照顾照顾他？”

张妈说着，别过脸去，偷偷抹了一把眼泪。

“少爷，少爷是真的命苦！刚一出生没多久，他妈妈就不要他了，把他扔在老宅，一年到头，也不回来看少爷几次。”

“这孩子嘛！即使父母不爱他，他总是念着他们，可这时间长了，心也会变冷，少爷从一开始的满眼期待，到最后无动于衷。”

“你是不知道，有一次少爷生病了，发高烧，那时候少爷才六岁吧！他嘴里一直喊着要妈妈，要妈妈，可那位陈女士忙得连电话都不接，再后来，少爷就再也没有提过‘妈妈’这个称呼。”

沈清欢愣住。

她知道沈清欢的父母一直忙于工作，极少有时间来看他，但从来都没有想到，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。

张妈：“欢欢，少爷即使错得再离谱，你也不要不理他，好不好？”

张妈这是在求她了。

沈清欢心里咯噔一下，莫名有些心虚，“我，没有不理他。”

听到她的话，张妈很开心，仿佛眼角的皱纹都笑了，“欢欢，你真是个好孩子，老爷子和老夫人没有白疼你。”

沈清欢哪里不知道，张妈是看出了周斯年对她的心思，再又瞧见江聿的可怜劲儿，所以，才会找这个机会主动跟她说起这些！

“张妈，你说的我都知道，我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，但是……”

话锋一转，她脸色也微微变了变。

“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，我得让他知道这一点，我不能一直耗着他，他那么优秀，以后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比我好百倍千倍的女孩子。”

“你，你这是铁了心了呀！”

张妈心里遗憾，却也知道不能再说什么，不然连她的那点情分也耗完了。

沈清欢有力捏紧指尖，面上却不流露出丝毫，只温声说：“张妈，我已经答应周医生跟他在一起了，我想试一试。”

“你，你什么时候答应周医生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