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医院门口到江聿的病房，一路走过去，沈清欢一直紧盯着自己的脚下，生怕那枚戒指掉在了路上，被自己硬生生错过。

没多久，她就停在一扇紧闭的病房门口。

抬手，准备推门而进，

下一秒。

从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：“阿聿，你知道不知道你之前的情况有多危险，医生说，你要是再醒不过来，极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对了，阿聿，叔叔阿姨还不知道你醒过来的事情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们，他们要是知道你已经醒了，一定会很高兴。”

“还有北川和冬尧，他们也很担心你。”

……

沈清欢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，又迟疑着收回去，他，他醒了吗？手指缓缓地蜷曲起，很用力，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的嫩肉。

她倏忽自嘲地笑了，嘴角不自觉地扯开。

沈清欢！你还在期待什么？在生死关头，他选择的是李明珠……

至于你，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！

沈清欢挺直了背脊，机械般地转过身去，红唇勾起的笑意愈发嘲讽，步子也愈发迈得大了，一开始用走的，到最后她奋力跑起来。

耳边是呼呼的风声，是噪杂的人声。

一直到她浑身上下筋疲力尽，再也跑不动，她才倚着冷硬的墙壁停下。

她佝偻着身子，双手撑着腿，大口大口地喘息，像是要窒息似的。

好一会儿，沈清欢才缓过神来。

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，她愣了一下，将手机从兜里拿出来。

黎梦？

呃？不是护士查房的时候，被发现了吧！

她连忙拿起手机放在耳边，又急切地说：“是不是被查房的护士发现了？我现在就赶回去，很快，你再想办法给我拖延二十分钟。”

“不是！不是查房的护士，是……”

手机那端，黎梦眼角余光睇了眼旁边的许冬尧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“是许少！”

“……他？呃，我知道了。”

这也不是饭点，他过来做什么？

自从昨早上许冬尧说，要给她定时送餐过来，就一次都没有落下过，早餐，中餐，晚餐，下午还有营养甜点，只差夜宵没有安排。

黎梦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沈清欢，但许冬尧就在旁边盯着她，她一句话也问不出来，只想着等沈清欢回来后，她再弄个究竟！

“要不，你让许少接电话？”

黎梦连忙点头应“好”，扭头看向一旁的许冬尧，将手机递到他面前，“欢欢要跟你说话。”

许冬尧接过手机，“喂？”

黎梦瞧得一清二楚的，在许冬尧从她手里接过手机后，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温柔，就连眼神也变了，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和拒人于千里，有了笑意，很温暖的笑意，仿若春日枝头绽开的花。

比起冷，许冬尧跟江聿半斤八两，但可能是因为那一张，许冬尧逊色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