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又委屈地哭起来。
高潜皱眉,又耐着性子继续问:“宋秘书怎么了?他欺负你了?”
曹心怡用力地裹了裹后槽牙,点头如鸡啄米似的,又在心里暗暗道:宋诚,是你先站到我对立面的,别怪我对你心狠,要怪,就怪自己认不清楚现实。
另一边,沈清欢不情不愿地跟着江聿进了办公室,毕竟,他们之前在车上才吵了一架。
可她忽然又想到,这段时间她跟江聿之间的争吵已经成了家常便饭,唯一庆幸的是,他们吵过之后,好像又很快就和好了,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进了办公室后,江聿径直坐在了办公椅上,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桌面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,他一言不发,但目光却落在沈清欢身上。
沈清欢也不惧他,微抬起下巴,大方坦然地迎上那一双幽邃如深渊般的暗眸。
似是瞧出她的不以为然,江聿微不可见地凝了凝眉,声色疏离,又透着一股子的凉薄,“不解释一下吗?”
沈清欢愣住,失笑问:“解释什么?”
听着她漫不经心的反问,江聿微拧的眉心透出几分不悦,“……你说解释什么?”
沈清欢: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,我怎么知道你想让我跟你解释什么。”
“沈清欢!”
江聿的声调骤然拔高了。
望着那张浮出了几分怒意的面容,沈清欢忽然笑了,微微上扬的红唇漫开浓烈的笑意,她故意凑到江聿面前,一双灵动透彻的眸波光流转。
“那让我猜一猜,你是想让我跟你解释我和曹秘书之间的矛盾吗?其实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我就是看不惯她当着我的面勾搭我的丈夫。”
“江聿,要是有人当着你的面,勾搭你喜欢的女人,你会怎么做?”
沈清欢问的是“你喜欢的女人”。
眼前的女孩儿明明笑着,可江聿却莫名感觉到一股极淡的悲伤,他愣了一瞬,心里忽然生起一阵恼意,“沈清欢,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!”
“我胡说八道?”沈清欢蹙起眉,不高兴地瞪他,“江聿,我哪里胡说八道了?”
忽又想到什么,心里的悲凉就像是湖中心激起的涟漪,一圈一圈地往外漾开,“你说的是,是我胡说八道了,毕竟,你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是我丈夫。”
江聿瞬间冷了脸,“你记得就好。”
沈清欢笑,“我记性一向很好,肯定不会忘记。”
见说了半天,也说不到正题上去,江聿也没了耐心,只眯了眯眼沉声警告她:“沈清欢,你那么傻,可不要被外面的男人一点小礼物,几句甜言蜜语就给骗了!”
沈清欢愣了一下,顿时恼怒。
她强压下眼里的酸涩,梗着颈脖说:“那是我的事情,用不着你操心。”
江聿面色微变,嘲讽地冷笑不已,“你是我的助理,要是被外面那些男人一点小礼物和几句甜言蜜语就给骗了,那岂不是就会显得我很愚蠢?”
沈清欢嘴角微微蠕动一下,心里头一阵酸涩,只是助理?仅此而已吗?
思及此,她脸上的笑意愈发盛,漫不经心地说:“不如你现在就解雇我?”
从工作到现在,她在江氏的总助办干了五年多,一次年假都没有休过,他要是能解雇她,她刚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出去转一下,再想一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。
因为她心里很清楚,一旦她跟江聿离婚,那她就一定会搬出去住。
她虽然不喜欢热闹,但也不喜欢孤独。
听着沈清欢的毫不在意,江聿瞬间变了脸色,黑如锅底般,“你以为我不敢吗?”
沈清欢依旧笑着,“怎么会!江家太子爷一向洒脱不羁,这么小的事情又怎么会不敢做?”
江聿微眯起眼,看向沈清欢的目光晦暗不清。
他忽而笑了,阴阳怪气的,“沈清欢,你想让我解雇你,然后,你好跟着你的周医生远走高飞?”
“江聿!”沈清欢面色不愉,语气中也带了一丝戾色。
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不能生气,努力压着心里翻涌的怒火,沈清欢强作平静地说:“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,你为什么非要扯上其他不相干的人?”
“而且,江聿,现在是在公司,是上班时间,你能不能专业一点?”
顿了顿,沈清欢又冷着脸补充一句:“没其他的事情,我就先去工作了。”
她丢下话,不等江聿说什么,就转身离开。
望着那一抹倔强又笔直的背影,江聿目色复杂幽黯,却没有开口将她留住。
压着心里怒火的沈清欢,刚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,就听到一阵无助又难过的呜咽声,她愣了一下,温声望过去,就只瞧见曹心怡低着头在低声抽泣。
除了他们总助办的高特助,还有办公区的其他几个同事也在场,在围着曹心怡。
沈清欢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,更何况还是才惹了她的曹心怡,她更加不想多问一句,可就在她想直接回总助办的时候,就瞧见宋诚满脸怒气地从里面冲出来。
他冷笑地站在曹心怡面前,像是豁出去了一般,梗着脖子倔强地说:“曹心怡,刚才在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你敢摸着你的良心,对这里所有的人说一句实话吗?”
听到宋诚的话,其他人纷纷用八卦的眼神看向曹心怡。
大家都不是傻子,一眼就看出来曹心怡和宋诚之间的事情,并不是曹心怡单方面说的那么简单。
望着那一双像是要喷火的眼睛,曹心怡忽然有些心虚,甚至有一瞬间后悔那么做了,她显然没有想到,宋诚居然跑出来试图洗清自己身上的“污水”。
见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宋诚,沈清欢心里莫名生起一丝疑惑,总觉得这事儿跟她有关系。她跟宋诚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,但在她的眼里,宋诚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,更不是一个喜欢惹事儿的人,除非有人故意挑衅他,而且触及他的底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