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欢无奈地撇撇嘴,故作一本正经地说:“爷爷,集团里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,要是我跟阿聿哥哥的关系曝光了,那他以后还怎么管理其他人!”
“所以,爷爷,您就别为难阿聿哥哥了,好不好?这些年阿聿哥哥也挺不容易的。”
沈清欢抱着爷爷的胳膊撒娇。
江天野一向宠沈清欢,不仅因为她是老友唯一的孙女儿,也因为沈清欢确实招人喜欢。
从十岁那年来到他们江家,沈清欢没有像其他寄人篱下的孩子那样自卑,又或者胆小,懦弱,相反,她的胆子性子活泼又开朗,也很有主见,心思也格外简单,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,她就像是一株明媚的向日葵,永远向阳而生。
听着沈清欢的话,老爷子无奈地在心里叹气,这丫头,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?他是在刻意帮她,她难道就听不出来吗?
想到这里,老爷子故意吹胡子瞪眼的,冷笑着说:“他不容易?他哪里不容易了?!我看他就是太闲了,闲着没事儿就跑去招惹是非。”
江聿:“……”他招谁惹谁了!
沈清欢强忍住笑意,抿了抿唇角,偷偷瞅了一眼坐在她斜对面的江聿。
却不想江聿也刚好看向她,迎上那一双幽邃漆黑的眸,她心尖儿蓦地一颤,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。
她低着头,目不斜视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牛肉饼,俨然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。
下一秒,沈清欢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,该心虚的那个人不是她,她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,狠狠地瞪了一眼江聿,然后津津有味地吃早餐。
用完早餐,在老爷子强势的威逼下,江聿不得不让沈清欢坐上他的车。
“混小子!你就不能绅士一点?”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,又小声地嘀咕,“这小子是真不开窍?怎么看也不像啊!”他自言自语地说着,又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,难道我当年的决定真的是错误了?
江聿闻言,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周斯年给沈清欢开车门的画面,一刹间,他脸色微不可见地沉了沉,伸手拉开驾驶室的门。
绅士?
她更喜欢别的男人对她绅士!
沈清欢尴尬地扯了扯嘴角,连忙说:“爷爷,做人要知足,咱不能既要又要。”
末了,她又扭头看向一旁的江聿,眉眼弯弯的,“阿聿哥哥,我说得对不对?”
这几年里,沈清欢早就习惯了江聿的冷淡,也习惯了江聿随时随地跟她翻脸不认人,就好比昨个夜里还在床上一点都不跟她客气,可等早晨穿上衣服,他整个人的态度立刻就变了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精神分裂。
江聿没有搭理她,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后,就径直启动车辆离开了。
“江聿!”
等车驶离了老宅,沈清欢又开始连名带姓地喊他。
江聿没有应承,更没有多看沈清欢一眼,依旧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的道路。
习惯成自然,沈清欢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态度,又笑着温声说:“我们做个交易吧!”
江聿愣了一下,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收紧,但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轻嗤一声,似笑非笑地问她:“沈清欢,你打算拿什么跟我做交易?”
“你给我一个孩子,以后你跟李明珠的事情,我都不会再多问一句。”
稍顿一下,沈清欢敛了敛心神,又继续说: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,只要爷爷健在一天,你就不可能跟我离婚,但是江聿,李明珠等不及的,你好不容易才把她盼回来,总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吧?”
江聿面色骤然一变,眼中冷意漫开。
他讥诮地勾了勾嘴角说:“沈清欢,你这么替我着想,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?”
压着心里翻涌的情绪,沈清欢故作轻快地说:“感谢倒是不用了,我们这是交易,各取所需。”
“各取所需吗?”江聿微眯了眯眼,忽然扭头看她,“是你更需要吧?”
“江聿,你这说的什么话?我更需要?”沈清欢嘴巴张了张,气得她立刻想骂人,明明更需要的人是他,他不肯承认就算了,居然还反过来说她。
心里这样想着,她不由得冷笑出声。
江聿:“难道不是吗?”
沈清欢:“……”
她扭头看向窗外,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,只觉得心里闷得慌,急需发泄一下。
见沈清欢沉默下来,江聿只当她心虚了,一时间,他心里的冷意更甚,语调也愈发地漫不经心:“你这么想要孩子,不如我让其他女人生一个送给你,怎么样?” “爷爷只是想抱曾孙,是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,应该都不重要吧!还是说,你想用你生的孩子来绑住我一辈子?
沈清欢,我早就跟你说过,我最厌恶的就是被人算计,你是听不懂人话吗?”
沈清欢有力捏紧手指,扭头,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,目色灼灼又坚毅,“江聿,如果我说,当年的事情我跟你一样也是受害者,你会相信吗?”
江聿挑眉,笑意渐冷。
“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?”他似笑非笑地反问。
沈清欢忽然就笑了,她就知道,他不会相信,他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!当年就因为她喜欢他,当所有的人都误会她,指责她,她也没有站出来解释一句。
后来他们发生第一次争吵,她跟他说,她也是受害者,可那时候他不相信她的话。
这就是报应吧!沈清欢自嘲地在心里想,她就不应该贪图不属于她的东西。
好一会儿,她似笑非笑地回江聿:“其实,如果我是你,我也不会相信。”
江聿沉默不言。
沈清欢咬了咬牙,心里更气了,有些后悔坐上他的车。
半个小时后。
江聿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。
沈清欢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走出去,连头都不回一下,径直朝着电梯门口走去,可当她走进电梯,电梯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,一只宽厚的大掌挡在门口。
一时间,狭小的电梯里气氛变得格外糟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