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天记录的页面，头像是绣球花，对面的昵称是秦淮。

周身血液瞬间凝固，谢与淮冷的手发颤。

手里的东西，似万斤重石。

他拿不稳，双手捧着，自虐似的划聊天记录。

从初中到高中，近五年的时光，每一句都是他们曾经的证明。

棉花糖，竟然，是苏绵绵？

五年霸凌的点滴，像是光盘一样加速播放。

心脏被无数根藤蔓刺破，密密麻麻的疼，泛起无边无际的苦涩。

他疼的窒息，近乎要被溺死。

命运怎么会给他开这样的玩笑？

他该怎么办？

他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？

“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吗？”

晚风将少女轻柔的声音送入耳畔，如同三月江南朦胧烟雨的风铃声，轻轻摇晃，每一声都能晃进人心。

“苏绵绵，这里有你说话的份？”

金海英还想伸手去抓绵绵的头发。

谢与淮攥住金海英的手腕，将她掀翻在地。

他弯下腰，褪去所有戾气，模仿着曾经不屑一顾的贵族礼仪去扶绵绵。

少女身子微颤，躲开他的触碰，双手抱头：“别打我。”

谢与淮的手僵在半空，万般情绪回转在胸腔，最后张了张唇，只说了一句：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
韩嘉熙瑟缩着，还是忍不住开口：“谢与淮，她是苏绵绵啊！”

“她今天不能回去。”金海英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来，面部表情近乎扭曲：“我知道了，谢与淮，你是想玩儿什么新花样了是吗？”

对着苏绵绵满是爱意的一张脸，转过来，望向金海英三人，陡然变得凶狠又凌厉：“滚。”

白与夜的交织中，少年半张脸隐翳在黑暗中，拧着癫狂的杀戮，活脱脱像极了从地狱里攀爬出来的恶鬼。

他，他想杀人

三人艰难地吞咽口水，再也承受不住，仓皇逃离。

苏绵绵微垂眸，利落地从地上站起来。

她从谢与淮手里拿回手机，转身走进厕所将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净。

谢与淮将掉落在地上的烟头扔进垃圾桶，同绵绵一起扫地。

“绵绵，我，我”

地上的废纸清理干净，苏绵绵不等谢与淮说完，走进教室背起书包回家。

她连走带跑，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见奶奶。

那个永远爱她的老太太还活着，不是病床上的瘦骨嶙峋，不是死气沉沉的枯败，一切都还来得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