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,村里人把他送到医院,命是保住了,但那条腿…却是彻底废了。从那以后,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办公室再次陷入沉默。
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,但照进这小小的房间,却仿佛也带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。
林墨终于明白,为什么那个农夫会如此孤僻,为什么他的眼神会那般绝望和痛苦。
一个男人,亲眼目睹妻女惨死,自己也落得终身残疾,这种打击,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意志。
“那…肇事司机呢?”
林墨追问道,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。
田书记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愤懑:
“跑了。天黑雨大,路又偏僻,等村里人反应过来,那司机早就没了踪影。后来报了警,也查了很久,但一直没找到人。这事…也就成了一桩悬案,成了老田头心里永远拔不掉的刺。”
“从那以后,老田头就彻底变了个人。他不再跟村里人来往,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,除了下地干活,几乎不说一句话。地里的收成也一年不如一年,我看啊,他种地,可能也不是为了收成,更像是一种…一种麻痹自己的方式吧…”
“他刚才看到晚晴…”
林墨再次将话题引回了关键。
田书记看向苏晚晴,眼神中充满了怜惜:“是啊…我猜,他八成是把这位女同学,错认成他那个已经不在了的闺女了。毕竟…实在是太像了。”
“或许,他刚才的失态,也是因为触动了心里最痛的那根弦吧。看到一个和他女儿如此相像的人,他可能是一时间接受不了,也可能是…怕再次勾起那些痛苦的回忆…”
田书记的话,让林墨和苏晚晴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。
苏晚晴更是心乱如麻。
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一切。
同情?怜悯?还是因为那份莫名的相似而产生的不安?
林墨则在思考另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。
这一切,真的仅仅是巧合吗?
苏晚晴的失味症,她与老田头女儿惊人相似的容貌…
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线索,会不会在冥冥之中,被一条看不见的线,串联在了一起?
这个念头在林墨脑海中一闪而过,但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线索,将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串联成一个完整的故事。
“田大叔今年…大概多少岁了?”
办公室内的沉默持续了片刻,林墨打破了这份沉寂,开口问道。
他的声音平静,听不出太多的情绪。
“老田头啊…”
田书记回忆了一下。
“今年算起来,应该六十多了吧。”
林墨闻言,下意识地伸出手指,在另一只手掌上掐算起来。
动作虽然不甚熟练,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章法。
这是他前世的“遗产”之一。
因为国宴副厨神的身份,需要接触各色人等,了解各种文化习俗,他曾跟随一位颇有些道行的老师傅,学过一点皮毛的玄学命理之术。
此刻,他根据田书记提供的信息,以及老田头女儿出事时的大致年龄,在心中默默推演着。
片刻之后,他停下了掐算的手指,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。
得到的结果,竟然与他心中某个模糊的猜想,有几分惊人的类似。
当初学习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时,他只当是茶余饭后的消遣,并未真正放在心上。
可历经重生这等匪夷所思的奇遇之后,他对这些曾经嗤之以鼻的迷信,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来。
毕竟,连重生这种打破生死界限的离谱事情都能发生在他自己身上,那么,这种稍微离谱一点的推测…似乎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。
难道,这世间…真的存在所谓的轮回转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