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相府,地下密室。
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大战在即的凝重,与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比干,这位刚刚才从“君心已亡”的巨大打击之中缓过神来的孤胆忠臣,此刻正一脸肃然地站在韩莫面前。
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之中,早已没了半分的迷茫与无助,取而代之的,是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的坚定与决然!
“先生!”
比干对着韩莫无比郑重地深深一揖。
“‘引蛇出洞’之计,比干已然明了。只是……”
他抬起头,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。
“那妖妃生性狡诈,其党羽更是耳目众多。我等又该如何,才能将这‘藏宝图’,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那奸臣费仲的手中,又不引起他的怀疑呢?”
是啊,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。
若是送得太过刻意,以费仲那等老狐狸的生性多疑,定然会察觉出其中有诈。
可若是太过隐晦,万一对方根本没发现,那这番心血岂不就白费了?
然而,韩莫在听完比干这充满了“技术性”的难题之后,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“你这问题问得多余”的神秘笑容。
他缓缓走上前,亲自将这位早已将他视作神明的亚相大人扶了起来。
那副云淡风轻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姿态,更是让比干看得是愈发的敬畏与心折。
【唉……老哥,你这思想还是太僵化了啊!】
韩莫的内心在无奈地摇头。
【谁说我们要‘送’了?这年头,‘送’上门的都是廉价货!我们要让他自己‘抢’过去!那才显得珍贵!才不会让他有半分的怀疑!】
他清了清嗓子,不紧不慢地将早已在心中盘算好了的“剧本”,缓缓道来。
“亚相大人,此事甚易。”
“我们不送,也不给。”
韩莫看着比干那充满了困惑与求知欲的眼神,嘴角勾起一抹老狐狸般的弧度。
“我们,要让他自己来‘偷’!”
“偷?!”比干闻言,神情一凛!
“然也。”
韩莫点了点头,开始为这位“老戏骨”详细地讲解起了接下来的表演细节。
“明日早朝之前,您只需如此这般……”
……
翌日,清晨。
天光微亮,朝歌王宫之内早已是人影绰绰。
文武百官身穿锦绣朝服,手持象牙玉笏,三五成群,在宫门前的汉白玉广场之上等候着早朝的开始。
然而,今日的气氛却与往日有些不同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有意无意地,朝着那两位正站在广场最中心,不知道因为何事而争吵起来的朝堂大佬望去。
正是当朝亚相比干,与那权势滔天的大奸臣,费仲!
“费大人!”
比干手持玉笏,气得是吹胡子瞪眼,满脸通红!
“北境蛮族屡次犯边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!那北境守军的粮草早已是告急了数月!你身为掌管全国钱粮的司农之首,为何迟迟不肯调拨粮草?!莫非……你是想让我大商的北境防线,彻底崩溃不成?!”
他声色俱厉,充满了为国为民的浩然正气!
而费仲,则是一脸“无辜”地摊了摊手,脸上挂着最是虚伪的笑容。
“哎呀,亚相大人,您这可就冤枉下官了。”
他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非是下官不肯调拨,实在是……国库空虚啊!大王修建鹿台,耗费巨大,如今这国库之中,怕是连老鼠进去都得含着眼泪出来!下官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,也变不出粮草来啊!”
“你!”
比干被他这番无耻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!
他伸出手指,指着费仲的鼻子,就要破口大骂!
而就在他情绪最是激动,动作幅度最大的那一刹那!
异变,陡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