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梨心里也有怨和恨,只是目前那些怨恨并不是因他而起;
她也有自己的脾气,可她还爱他,当初的离开又确实伤了他……所以她始终不舍得冲他发泄那些怨恨和脾气。
可他舍得。
她不明白,难道恨可以完全抵消掉全部的爱吗?
以前他给她的爱,比她给他的只多不少。
为什么现在的他,会舍得轻易就说出那些诛心的话?
姜梨抬手胡乱擦眼泪,眼泪却越擦越多。
她自暴自弃的放下手,几乎就想像曾经一样,抱着边澈不撒手的闹一顿。
逼他听她的,逼他哄她,不听不哄就要他不能安宁。
可再伤心,她也还有理智。
不管不顾的念头才刚起,脑海就闪过他两次抱着宋眠离开的场景。
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,是她后来无数噩梦的主题。
姜梨明白了。
不是爱被恨全部抵消,而是他的爱已经给了别人。
所以到她这里,就只剩下了恨。
许多念头闪过又被收起,等姜梨再看向边澈,已经忍住了眼泪。
有宋眠在,有边家在,她和他就不可能重归于好。
还不如让他彻底厌恶她,尽量不和她碰面。
“边澈,”她轻轻开口,带着浓重的鼻音,“你几次找上我,到底抱了什么心思?”
心口一震,边澈沉了脸。
他敏锐察觉到了她的某些转变,像是对他松了态度。
可这种突如其来、好似翻书变脸的松动,让他直觉不太对劲。
姜梨没多留意他的神色,垂眸下了床,又扬手脱了及踝的长袖睡裙,然后伸手抱紧他。
仅仅几秒钟的时间,她就近乎赤裸地贴在了他怀里。
这是她怀念已久的怀抱,体温、气息都让她无比贪恋。
但她只抱了短暂一瞬,就扶着他紧实的腰踮脚,做出献吻的样子,尽力靠近他耳边。
“我知道你是压力太大,生活枯燥,”她轻声吐着气,语气尽量轻柔魅惑,“我可以配合你,让你尽情发泄,但你得保密,然后——”
“别再惦记以前的恩怨。”
哪怕走到这么难堪的地步。
她也还是希望他别再恨她。
边澈从被她紧紧搂住的那一刻起就愣住了。
身体习惯性因为她的主动迅速升温,脑海里还不自觉闪过从前和她亲热的记忆。
一直到她说完话,又过了几秒,他才猛地回神,仓促推开她。
姜梨重重摔在床上,心里没有一点意外。
她几乎是认命地垂着脑袋,听到边澈气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真让我觉得恶心!”
跟着,是他怒冲冲离开的声音。
姜梨躬身蜷缩成一团,缓缓伸手拉过被子盖过头顶,除了一点稍重的呼吸,没让哭声传出去半点。
勾引失败的荡妇是不会哭的,只会生气男人瞎了眼。
此后好些日子,姜梨都没再见过边澈。
好像她的投怀送抱,真的让他恶心到不想再多看她一眼。
这天中午。
姜梨陪边母出席一场私人聚餐。
席上都是女性,富太太居多,席面布置得精致而上档次。
这种场合边母之前也带过她,通常都是拿她开玩笑活跃气氛,顺带让她帮忙挡酒。
今天也不例外。
姜梨从来都是有点聪明但不够精明。
她能看懂女人们推杯换盏间的勾心斗角、利益往来,却做不到游刃有余地应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