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他只留意到她后颈领口处多了一点红痕,本以为是吻痕。
谁想拉开衣服后,看到的却是横竖交错、深浅叠加的伤痕!
“放开!”姜梨试图让他松手。
这里是后院不是她的房间,随时可能会有佣人路过!
边澈脸色阴沉得可怕,捏着她手臂的手不自觉用力,另一手则继续把她后背的衣服往下剥。
腰下竟然还有……
“边澈!你疯了吗,看清楚这是哪里!”姜梨急了,压着声音,在晚风中瑟瑟发抖。
边澈猛地看向她,话就在嘴边,想问伤是怎么来的。
可一对上她写满抗拒的眼睛,心底那点发烫的保护欲瞬间就凝结碎裂。
理智回笼,他放了手。
然后冷眼看她慌慌张张的整理衣服,视线飘向四周,然后遮掩似的蹲下去捡书。
姜梨心跳很快,顾不得考虑边澈看到了什么,总觉得有佣人看见他们了。
心慌之下,动作就多,满脑子都是怎么处理跟解释。
无论处境如何,和边澈的关系如何。
她总是下意识希望他好,不愿意他被谁算计、迫害。
包括宋眠。
尤其宋眠。
那封能证明宋眠指使王姐害她的邮件,她早些日子就已经转发至边澈以前的邮箱。
还附上许多想说的话。
她知道面对面告诉他他不会相信,也担心宋眠会从中作梗,只能寄希望于他自己看到。
她不求他能立刻和宋眠分开,只想他能对枕边人多一份防备。
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,全盘交托信任和爱的他,会有多么的不设防。
“打算蹲多久?难道只是随便碰一碰,你就腿软起不来了?”边澈刻意朝前走,小腿腿面几乎碰到姜梨的膝盖也不停下。
姜梨不得不起身后退。
等和他拉开距离后,就快步走向一边,打算继续绕过他离开。
脸上是竭力伪装出的平静。
——面对边澈,她的平静永远都只能是伪装出来的。
边澈望着她无动于衷,只一味想躲开他的样子,心头瞬间起火。
她在天光下被扯了衣服,她可以羞耻,可以气愤,甚至可以动手打他。
就是不可以做出这副习以为常的样子。
“姜梨,”边澈横跨一步拦住她,“你是不是经常被人逼着脱掉衣服?”
他直直盯着她,幽黑的瞳仁里,映出她线条柔美的侧脸,“看,你都习惯了,会怕,但是完全不会生气。”
姜梨肩头一颤,不可遏制地回想起那些被虐打的经历。
噩梦一样的经历。
用力咬紧唇内侧的软肉,姜梨尽量忽略他话里话外的侮辱,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。
她抬头,“我对你生气,和你起冲突,然后呢?被人撞见,或者把人引来,大家一起倒霉?”
她问他:“你一定要把我堵在这里,直到替你我引来麻烦为止吗?”
她原本就松松挽起的头发这会儿已经乱了,有一缕正巧落在她颈后的伤上。
边澈管不住眼睛,不自觉地往那里看。
忍了又忍,还是伸手挑开那缕头发。
他想问什么,却被姜梨的动作打断。
她用力拂开他的手,被他接连的“调戏”弄的迷茫难过。
她认识的他,爱一个人时很纯粹。
怎么会像现在这样,一边和宋眠恩爱有加、谈婚论嫁,一边又不停地过来招惹她。
是因为太恨她,所以一定要亲眼欣赏她的痛苦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