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庆帝看了冯保一眼。冯保高声道:“奏来!”
林十三高声道:“昨日臣接到暗桩密报,徐泽明、许浮远贪污纳贿、横行不法。”
“锦衣卫有监察百官不法情事的职责。故臣连夜带北镇抚司袍泽,抄了徐泽明、许浮远的祖宅!”
此言一出,满朝哗然!
徐阶心中有些洋洋得意:我华夏有句古话,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。林十三不愧是在世宗时出了名的圆滑世故,看来深谙此理啊!
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了徐泽明、许浮远的祖宅,这明摆着是来给老夫送投名状。
好一个林十三,真是个妙人。
徐阶手下的一众打手见状纷纷出班狠夸林十三。
欧阳一敬道:“林镇抚使做事果断,嫉恶如仇。用北镇抚司的特权及时查抄了徐泽明、许浮远的祖宅,真是尽职尽责。”
御史辛自修道:“林镇抚使办案果决。真给我们三法司做了榜样。”
詹仰庇道:“林镇抚使在世宗时,便因精明强干深受世宗器重。他真是世宗留给皇上的一柄利剑啊!”
林十三心中暗笑:你们先别急着夸我,等会你们便要恨我恨的牙根痒痒了!
林十三道:“禀皇上。抄家之后,臣自感罪孽深重。”
隆庆帝开了金口:“哦?何出此言?”
林十三道:“徐泽明祖宅财物,折色总计白银二百三十两。许浮远祖宅财物,折色总计白银一百八十两。”
“这点银子,尚不够一些地方官一场酒宴的花销。却是他们多年为官积攒所得。”
“此二人,简直就是一等一的大清官!”
“暗桩所说、言官所奏,皆不属实!”
此言一出,如石破天惊!徐党官员们全都傻眼了!
隆庆帝会心一笑:“哦?这么说来,险些冤枉了徐、许二位爱卿。”
詹仰庇大喊一声:“禀皇上,林十三是奸臣!与徐泽明、许浮远内外勾结”
高党的齐康立马站了出来:“詹御史,您刚才不是还夸林十三是世宗留给皇上的一柄利剑嘛?”
“怎么改口改的这么快?”
詹仰庇哑口无言:“这,这”
新科进士、翰林院庶吉士、张居正的学生于慎行出班道:“禀皇上,官员清也好,贪也罢,查抄家财都是分辨清、贪的绝妙法子。”
“臣听闻锦衣卫抄家的本事精妙绝伦。孝宗、武宗时的锦衣卫指挥使常风便是以抄家见长的。其徒子徒孙如今皆效力于北司,专办抄家事。”
“北司抄徐泽明、许浮远的祖宅,一定是不遗一文!”
“故而,锦衣卫上报的徐、许家财数额,足矣证明二人之清廉!”
一群高拱党羽纷纷出班附和:“徐泽明、许浮远是清官!”
“既他们是清官,他们所提通关开海之事,理应交由公议!”
“禀皇上,通关开海利国利民!徐泽明、许浮远所奏,臣复议!”
通关开海事关国策。自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议定的。
早朝之上,开海派和保守派又是一番针锋相对。
退朝之后,林十三没回北镇抚司,而是去了黑山,去见在黑山闲居的司礼监掌印、舅舅吕芳。
吕芳老态尽显,提着一个水洒,给一盆花浇着水。
林十三则在一旁帮他修剪着枝芽:“舅舅,外甥今日虽帮了开海派的忙,却无法决定大局。”
吕芳在一旁道:“这是自然。通关开海是大事,明枪暗箭、你来我往不知还要多少个回合呢。”
林十三道:“舅舅,我有个想法。其实有些事说难办,也好办。”
“徐阶的田产就摆在松江呢。外甥去查实,将数目公之天下。徐阶就算当三百年首辅,恐怕也积不下二十几万亩上好良田。”
“只要扳倒了徐阶,通关开海还不是水到渠成?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