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支商队近两月来频繁进入越楚交界,按理已违反合纵联盟“非战时禁私军入中原”的规定,但却始终无人拦查,仿佛各国默许。
因为这些人,是十八国联盟自己请来的“外援”。
只不过他们不是正军,不归调度,不守军规,吃粮自己出,动手不通知。
所谓“请来”,其实就是放进来后没人敢动,没人能管。
这支商队刚入楚地腹境,便被一名少年引路人急急赶来传话,说楚国西南某地粮仓突遭夜袭,损失惨重。
商队首领眉头微皱,却没有立刻回撤,而是带人沿溪逆行,准备绕过楚人的防线,自建临时据点。
他们不是来帮楚国守粮的,而是来争地的。
在他们的算盘里,楚国乱一点越好,秦国若动,他们便趁乱突袭,从中原各国的背后咬下一块肥肉。
但他们不知的是,就在他们向前推进之时,在他们“撤而未返”的身后,三处原本安全的补给点,已悄然断线。
他们的一部分后勤骡车被“流寇”洗劫,两个补给节点化作火堆,粮袋被砍破,衣物、器具尽数被燃毁,只留满地炭灰和掺着沙砾的马粪,尚有温热未尽。
再后方二百里处,一位越国边境将领正看着那团冒烟的仓灰发怔。
“这些人,是疯了吗?”
他手中的文案是昨日西域某使者递交的“中转调粮申请”,申请上写得客气,说是要“暂借五日”,补充“路损之需”,却不过一日,便被证实是“掠夺性运输”。
没有交接,没有文书,没有接引军官,只是一队人冲进粮仓,砍开门板,装上口粮,走人。
还留下三名越国士卒倒在仓外,一个断臂,一个重伤,一个已死。
他一夜未睡,翻遍所有往返信件也未找到任何许可文书。
他知道,越王不会为此开口,楚国更不会出头,吴国不言不语,齐国看得清楚却闭眼装傻。
他们都默认了这些西域人可以“掠点东西”。
问题是,这东西是他的兵粮。
他手下两千人,边防十里,若再被人掏一次,他将连明天的军号都响不起来。
他将目光投向南方林线,握拳。
秦国并未动手,可眼前这些西域人,却动了太多。
这些西域人一动,楚国就得回头补位。
楚国一回头,他就得让位给楚人。
可他不是摆设,他的地盘他自己守。
他不肯让。
他不肯撤。
他也不肯背锅。
于是,他下了一道命令—
“从今日起,禁止所有西域人再次接近本营五十里!”
“谁来,射谁!”
“不必请示!”
命令送出,一名楚国巡使急报入京,而秦王府已经收到此事的第一封副本。
张青松从信塔带着信件急行奔入书房,未及通禀,直接推门而入。
秦浩坐在案后,翻着一份旧图,未抬头。
“开了吗?”
张青松站定。
“开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