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要的是清醒!”
“只有清醒的人,才能看出谁已经发疯了!”
这时,张青松送来一封急信。
“主上,越国使团已秘密离开西域前哨,去向不明!”
“但有线报称,他们私下见了一批西域人,谈话内容涉及‘后撤安排’!”
“可能是想将一部分西域兵引回,避免局势恶化!”
秦浩闻言,只冷笑。
“越国撑不住了!”
“他们已经开始为西域收尾,说明他们知道局势稳不住!”
“他们怕西域人失控,怕西域人在他们境内乱来!”
“这不是退场,这是止损!”
“越国一退,吴国就得守自己后门!”
“楚国再一犹豫,这个合纵局,就散了!”
“传令张青松,继续引流南线情报!”
“多派几个线人进越都城,说大齐已秘密同西域达成私约,准备南下越地!”
“也不必造太真,只要像!”
“越王只要起了疑,他就不会再替西域人出头!”
“他要先稳国内!”
“稳,就得调兵!”
“调兵,就要撤人!”
“撤人,那条线,就断了!”
赵应天默然片刻,低声道:
“主上这一仗……当真是用尽了每一寸人性!”
秦浩没有回头,只抬手,将那青铜酒杯倒置在案上。
“兵者诡道!”
“而诡道的尽头,就是人性!”
“他们想以众欺我,我就用他们的人心,拆他们的联盟!”
“这不是我们要的仗,但既然打了,就得赢!”
“不是为了荣耀!”
“是为了活着!”
夜里,秦王府西侧的内政院正厅灯火通明,秦浩披着薄毯坐在案后,面前摊着十几封密信,每一封都用不同的笔迹、不同的印章、不同的语气格式书写,但落款全都归属于秦国在十八国各地安插的情报网络。
这些信大多来自地方驿馆、商路边寨、江河驳船、镇守城司,甚至还有几封来自西域诸国集市茶摊口传的“传言抄录本”。
每一封信上都没有说出明确的计划,却把一条条缝隙摆在纸面上。
越国西南数十个村寨突然征调壮丁,口头宣称是备春耕治水,却调去了齐楚交界以南四十里处;楚地暗中调换边将,以“政绩考核”之名换下三位曾与大秦有过交锋、经验丰富的老将,换上三位“素未出征”的年轻人;吴国突然颁布“暂缓商贸入境令”,表面是为了整顿市坊治安,实则封锁了三条可通秦南边界的水路。
这些事若分开看,只是正常政务操作。
若集中起来看,却是一套连贯的被动防御部署。
越国在撤,楚国在换,吴国在堵,齐国在拖,蜀国在看。
十八国联盟,真正还处于激进准备状态的只剩三国,而西域诸国正陷入内部联络混乱,草原边境则彻底归于静默。
秦浩将密信依次叠放,按时间顺序摞好,放进信盒。
他起身,走出厅外,站在院中抬头望天。
今日无月,只有零星星光点点。
他没开口,过了一会儿,张青松跟了出来,站在一丈外,神情平静。
“主上,南方线已重新布完,东风营三、四连昨晚入驻平河寨,外人只知入寨,却不知营地早已移入山腰藏营所!”
“寨内留了一支演习部,日间操练,夜里点火,一切按‘驻守’姿态布设!”
“而实际重心,已经退至后山一线,由归辛树人马封控!”
“若越国西线真有人动手,三刻之内就能反包!”
秦浩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