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的名号,一个字都不能留!”
“这不是纪念!”
“是封印!”
张青松点头。
“就这么办!”
白云飞撤营的时候,草原东边下了雨。
那雨下得不大,但很急。
风一吹,天边像是撕开了。
白骨台那块地,从那天起,再没立过一根柱。
白骨台的柱没了之后,草原一夜静了。
本来还有人观望,还想看看神使会不会回来,会不会还有血祭,会不会再有奇迹出现,可白云飞撤营的那天早晨,所有人都明白了,神不会回来了。
那面曾被称为“祂”的血旗,在夜里被风刮断了旗杆,飘出去几十丈远,第二天早上被人当破布扔进了柴堆。
没人收。
没人埋。
也没人提。
张青松那边清点草原各部落的态度时,图上最后一块黄地终于被擦掉,草原彻底归了两边,要么归秦家,要么归死地。
这事表面上没声,实则震动不小。
十八国那边第一个开口的是大越,来信没有明说,只用了三个字:“是否可稳!”
这话秦浩没回,他只是让人准备了一批药材、干粮、铁器、种子、几位医生和几个识文断字的文吏,一起送往草原西北角的五个小部落,名义是“商队赠助”,实际是派人进驻,开始扶持。
张青松看着那封回信,只笑了笑。
“这是答了!”
“也是告诉他们—稳不稳,你们自己看!”
赵应天这时候也回到了主城,刀还在,他人倒没前些日子那么躁,脸上倒是多了点冷静。
“这事算完了?”
他坐在后院的廊下,头靠在柱上问。
秦浩没回他话,只是把手里的毛笔搁了。
“完了!”
“但也才刚开始!”
赵应天皱眉。
“什么意思?”
秦浩看着院外天色慢慢放亮,语气没有起伏。
“草原乱是因为信祂!”
“但他们信祂,是因为他们穷、怕、乱、没路!”
“这次我们是砍了一个假神!”
“可要是我们不给他们路,他们就还会再造一个!”
“到时候,造的可能比祂更凶!”
“我们得给他们活路!”
赵应天不说话了,他不擅长这些,也没心思想这些,他只懂得一点,主公让活,那就不能让他们再死。
张青松这几日也没闲着,他开始盘点草原各部所需,编列册子,准备调拨秦地的余粮和工具。
东风军团则抽出一批老兵,分派给几个大部落协助训练基层骑士,重点是纪律和编制,另外也负责教授简单兵器修缮和口令传达方式。
秦浩亲自定了一条:
草原兵,不入大秦军册,但必须受秦家律法。
谁违令,杀。
谁敢私自聚兵不报,夺马断粮,按叛乱处置。
这条法一出,立刻就传遍了草原各部。
有人不服,有人犹豫,有人干脆烧了旧旗换了新的,用秦地送来的布,自己手写了“守法”两个字,插在寨口。
香妃那边传来一个细节—
有一个部落老族长跪在破坛前,嘴里念叨:“不是怕神,是怕没饭!”
这话送到秦浩这边时,他没笑,张青松听完倒是点头了。
“有这个觉悟,他们就不再是牲口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