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下人有疑问，有不信的，他也不生气，只是一句一句地重复，然后掏出那块破布。

“我带着它过去，它看到了！”

“秦王亲手点的香！”

“他敬我们的神！”

“这是你们要听的？”

“我已经给你们争到了！”

“接下来，是不是归顺，是不是要动，是不是借机做点事—那是你们自己的事！”

几个头领交换了眼神，有人咳了一声，有人没吭声。

这些人心里都明白，这老头没说真话。

可也没人戳破。

毕竟他确实是老的，活得久，能出一趟秦地还能回来的人，草原上不多。

那几个头领私下商量了一夜，到第二天，派人去了楚国。

不为别的，就是想先看看中原到底是什么态度。

这个消息传到秦浩那边，是七天后。

送信的是香妃那边埋下的一个牙侩，这人常年在蛮夷和大越之间做牲口生意，嘴皮子厉害，跑得快，人脉也广，信是他从楚国一个将军那边听来的。

张青松把信呈上来时，秦浩没接，只是把手里的茶碗转了转。

“果然动了！”

“他们找的是楚国！”

“这就说明，他们知道我们不会主动给他们甜头！”

“但也说明，他们怕我们！”

“他们怕我们翻脸，也怕我们真接受了他们的归顺之后，拿他们当炮灰！”

“这叫两头下注！”

“草原人哪怕再野，也知道不把命押在一条线上！”

张青松沉声说。

“要不要派人拦？”

秦浩看了他一眼。

“拦？拦他们和楚国谈？”

“我们现在就拦，那他们就坐实了—我们不肯让他们靠楚国！”

“那他们就更得死命去靠！”

“咱们什么都不做！”

“看他们谈出什么来！”

“只要谈成了，那就是罪证！”

“到时候我们要动，不用多说一句话！”

“那就是借口！”

“天底下最稳的仗，是等别人犯错之后再打！”

张青松点了点头。

“那要不要让东风军团准备？”

“他们那边最近也安得住！”

“该屯粮屯粮，该轮训轮训！”

“把士兵手脚都按住，别让他们乱动！”

“等下一轮火起来！”

信鹰这几天没断，蛮夷小部落之间互相偷袭的事越来越多，已经有三个部族跑去中原边境讨粮，说是受了灾，求施舍。

边境几位将领不敢做主，来信请示。

秦浩的批文只有两个字。

“挡住！”

他没给粮，也没让赶走，就只是让兵把他们圈起来，不准动，不准走，不准吵。

“他们要粮，就得拿东西换！”

“没有投诚文书，没有人头，没有诚意！”

“就让他们饿着！”

“谁开了口，就是替他们擦屁股！”

“这事一开头，就回不去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