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绮华皱着眉头，有点不明白：“就观察这点事儿？安乐公主和平时不一样又能说明啥？”
杨洛怕吓着她，只含糊说道：“最近宫里不太平，有些消息说……安乐公主身边可能混进了可疑的人。你跟她熟，去了多留个心眼，要是发现她说话、做事和以前不一样，或者身边突然多了奇怪的人，立刻告诉我。”
林绮华咬着嘴唇，脸上满是担忧：“那飞雪会不会有危险？”
她虽然生在富贵人家，可这份家世反而成了负担。
平时身边的人，要么是忌惮她家的权势，要么是眼红她的才华，真心和她交朋友的没几个。
因此她特别看重和虞惊鸿、李飞雪，还有杨洛之间的情谊。
杨洛笑了笑，想让气氛轻松点：“现在还不好说，所以才要你去宫里探探情况。早点发现问题，也能早点解决嘛。”
沉默片刻，林绮华点点头：“行，我答应你，反正公主经常叫我进宫，留意这些事也不难。”
见她答应下来，杨洛脸上露出坏笑：“除了这事，还有件事想麻烦你。
林绮华警惕地注视着他，“又有什么事？你直说，别绕弯子。”
杨洛一本正经道：“我最近闲得慌，想找个人出去玩，思来想去，就你最合适。”
林绮华笑骂了一声滚，倒也没真生气，杨洛这人虽然嘴上爱开玩笑占便宜，但做事有分寸，从没逾矩过。
跟他打交道，就像山间清澈的溪流，毫无阻碍，自然而然地流淌，每一处碰撞都溅起欢快的“水花”，相处起来轻松又惬意。
……
事不宜迟，杨洛简单叮嘱几句，林绮华就前往尊华宫去了，她也是有特权的，可自由进出公主府。
刚迈进尊华宫，就听见里头传来古琴声。
推开门一看，李飞雪正坐在窗边拨弦，瞧见她来了，眼睛一亮：“绮华，你怎么来了，快帮我瞧瞧，这首新曲还有哪里要改？”
林绮华强压下心里的紧张，笑着凑过去：“殿下这指法越发精妙了，就是这一段……”
她伸手按住琴弦，余光却悄悄打量着四周，屋里还是老样子，丫鬟们都在各自忙着，没看出什么异样。
李飞雪又拨弄了几下琴弦，笑着说：“还是你懂我。”
林绮华试探着问：“殿下，还记得我以前给你写的《昭君赋》吗？”
李飞雪手指一顿，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杂音，随即又恢复了平静：“当然记得，我还用上好的宣纸誊写了一份，就放在藏书室里。”
她抬眼看向林绮华，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，“怎么突然提起这个？”
林绮华心里一紧，表面上却装作不经意地说：“就是突然想起，里头那句‘此去胡天远，琵琶诉离殇’，和殿下今天弹的曲子意境有点像。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偷偷观察李飞雪的反应，却见对方垂下眼帘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可惜再也听不到像王昭君那样的曲子了。”李飞雪的声音很小，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正说着，一个侍女端着茶盘走进来。林绮华下意识多看了两眼，这侍女长得普普通通，就是看着挺清秀，可走路轻飘飘的，端茶的手稳得不像个普通丫鬟。
侍女给李飞雪倒茶时，飞快地瞥了林绮华一眼，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。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李飞雪摆摆手，忽然咳嗽了两声，“对了绮华，你近日可见过杨洛？我听说他最近在查什么事情。”
林绮华心跳加快，却摇摇头说：“没见过，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。”
李飞雪盯着林绮华看了好一会儿，又笑了：“也是，你们男未婚，女未嫁，不碰面正常，孤男寡女总见面，难免会遭人非议。”
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，茶面映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。
林绮华被这话呛得满脸通红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。
李飞雪却像没察觉她的窘迫，端着茶盏慢悠悠地说：来，绮华，我再弹一遍《长妇吟》，你帮我听听有没有问题。
林绮华只能硬着头皮点头：“殿下弹的曲子自然是极好的，我仔细听着。”
李飞雪指尖搭上琴弦，手指如同灵动的精灵，在琴弦上翩翩起舞，时而轻柔如羽，时而激昂如雷。
林绮华听着琴声，心里却七上八下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……
傍晚从尊华宫出来后，林绮华没回林府，而是直奔杨洛那儿。
这大晚上的，一个姑娘家往男人家里跑，要是被人撞见，肯定会被说闲话。
可林绮华实在顾不了那么多，提起裙摆抄小路就往杨家跑。
杨洛正在书房看密报，听说林绮华来了，不禁挑了挑眉头，白天刚拜托他去打听消息，这么晚过来，肯定出了事。
他急忙跑到前厅，就看见林绮华头发凌乱，裙摆上沾着泥，脸色惨白。
“出什么事了？”杨洛着急地问。
林绮华没回答，反而问他：“你实话告诉我，飞雪是不是遇到危险了？”
杨洛眯起眼睛：“你今天在宫里，到底发现什么了？”
林绮华吞吞吐吐地说：“我故意提《昭君赋》试探她。其实我根本没写过这篇东西，可她却一口咬定有，还说抄了一份放在藏书室。”
杨洛脸色一变：“果然和我猜的一样！现在的这个安乐公主，是假的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林绮华吓了一跳，“公主怎么会是假的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杨洛解释道：我抓到一个白莲教的人，他交代说有人混进了皇宫。其中有个白莲圣女，很可能就是她冒充了安乐公主。
林绮华惊得目瞪口呆：“要是真的，那就太可怕了！皇宫里藏着个冒牌公主，这得闹出多大乱子”
随后，她想到了什么：“如果这个公主是假的，那真的公主在哪里？”
杨洛叹气道：“现在还不清楚真公主的下落，白莲教这群人藏得深，下手也狠，真公主是生是死还是尚未可知呢。”
他边说边在屋里来回踱步，眉头皱得紧紧的。
林绮华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：“那怎么办？万一他们对飞雪下毒手”
尾音哽咽在喉，她死死咬住下唇，生怕下一秒哭出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