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的铺子是一家叫掩云纱的绸缎店,因布料华丽,做工精美而闻名,常给名门贵族和对面的春风楼提供衣料。
萧寒烟迈进掩云纱,两层店铺,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算得上是大店了。
店内的伙计迎上来,殷切的招呼:“贵客是买料还是定衣?”
萧寒烟柔声道:“我不是来买东西的,去把你们掌柜叫来,就说忠勇侯府的人来了。”
伙计一听是忠勇侯府的人,将萧寒烟引至二楼贵宾座,上了壶热茶,转头忙去找掌柜的。
许掌柜不明白怎么还没到收账的时间就来人了,以为出什么事,自是不敢怠慢,小跑着上到二楼,却发现坐着的不是常氏,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小姐。
许掌柜松一口气,转而又有些怨怼,最近店内正是忙的时候,不知道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来这要做什么,他随意行了个礼,便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坐下。
“不知小姐有何贵干啊,今日不巧有些忙,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要不先请回吧。”
萧寒烟嘴角勾起一抹笑,也不计较许掌柜的不敬,转头让听竹拿出账本报账。
“掩云纱一月收白银三百三十两,二月三百两,掌柜的,您这可是京城最大的绸缎店,一个月就这点收益不成?”
听竹“啪”的一声将账本摊开在桌上给许掌柜看。
许掌柜咽咽口水,嗫嚅道:“这这些账都是忠勇侯二房夫人亲自过目,哪来的问题?”
见许掌柜不愿说出实情,萧寒烟从怀中拿出掩云纱的地契,厉色道:“如今掩云纱交由我来管理,来查账再合理不过,这本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,我见不得有人糟蹋。”
许掌柜看见地契震惊到说不出话,又听萧寒烟说是母亲的嫁妆,才反应过来他面前的正是忠勇侯府萧大小姐。
听竹见许掌柜愣在那半天不出声,猛地一拍桌面,给许掌柜吓得一激灵。
“说!”
许掌柜看着萧寒烟泛冷意的眼睛,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,交代道:“既然大小姐您接手了,我也就跟您直说了,店内一个月的收益,原本是有将近六百两的。”
萧寒烟微微皱起眉头,眼中冷意更甚。
果然有问题!
“前年起,街上来个叫瓦头的混子,说要交什么管辖费,一月二百两,不交就带着人在店内闹事,将客人吓得不敢来,我们也是没办法,只能从收益里拨出钱,不能让大夫人的心血就这么毁了啊。”
说完,许掌柜留下两行泪,感觉整个人一瞬间都苍老许多。
萧寒烟听完咬紧牙关,手也跟着攥紧,她没想到还有这种恶劣的人!
只是许掌柜为何不去报官?
她这么想着,也这么问了。
许掌柜擦擦泪,道:“自然是报过的,可他没偷没抢,只是将客人赶出去,官府只关押了几天便放出来了,出来后接着赶人。”
没想到还是个懂法的无赖。
“为何不向常夫人禀报?”
萧寒烟觉得不对劲,铺子收益骤降,常氏竟问都不问?
“冤枉啊大小姐,那人来几回我报几回,可夫人让我不要管,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我能有什么法子。”
萧寒烟又问道:“这个瓦头还找了哪些店家麻烦?”
许掌柜一一数来,竟全是她母亲的铺子!
这其中必定有蹊跷,萧寒烟站起身,在房内绕了两圈,又走回来坐下。
“这家店是母亲留给我的,我决不会让一个市井混子糟蹋了去,你且告诉我瓦头什么时候来,我自有办法对付他。”
许掌柜听见萧寒烟的这番话,心里多了几分对她的信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