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靠华美的袍服,不是靠威严的仪仗,而是靠这一身的血与火。
“摆驾。”吴闵淡淡地吐出两个字。
“陛下!”刚刚退到殿外的影一,身影再次浮现,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,“您的伤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吴闵的目光,穿过大殿的门扉,望向了那遥远的宫门方向,眼神深邃,“一群跳梁小丑而已,还伤不了朕的根本。朕倒是很好奇,是什么样的底气,让他们敢在朕的京城,说出这样的话。”
他迈步向外走去,影一不再多言,沉默地跟在他身后,但全身的气息已经绷紧,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。
消息很快传开。
刚刚离去的孙武在半路上被截住,听闻此事,这位铁血大将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二话不说,立刻调转方向,朝着宫门疾驰而去。
整个皇城,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而暗流涌动。
朱雀门外。
厚重威严的宫门前,气氛压抑得仿佛要滴出水来。
一队身着玄色云纹长袍的男女,正负手而立。为首的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,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,气息渊渟岳峙,赫然是一位宗师巅峰的强者。他身后的几名年轻人,也都个个气息强大,神情倨傲,眼神中充满了对这片“世俗之地”的轻蔑与不屑。
他们就是天玄宗的使者团。
“玄鹤长老,这大周皇室的架子,未免也太大了吧?我等递上拜帖,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,竟连个出来传话的人都没有,还要让我们在此地枯等?”一名年轻弟子撇了撇嘴,很是不耐烦。
被称作玄鹤长老的老者,抚了抚自己的长须,淡然道:“稍安勿躁。凡俗帝王,总喜欢用这些小手段来彰显自己的威严,这是他们眼界狭隘所致,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。等见到了那位小皇帝,他自然会明白,所谓的皇权,在我等古族面前,是何等的可笑。”
他的话语中,充满了理所当然的优越感。在他们看来,古族超然物外,掌握着真正的天地伟力,而世俗皇权,不过是过眼云烟,是凡人之间的权力游戏。
就在这时,厚重的宫门,发出了“吱呀”的声响,缓缓向内打开。
玄鹤长老等人精神一振,以为是那小皇帝终于摆足了架子,派人出来迎接了。
然而,出乎他们意料的是,从宫门内走出的,并非什么太监或官员,而是一个人。
一个穿着龙袍的年轻人。
他独自一人,缓步而出。身后,是黑洞洞的门廊,再后面,是影影绰绰的无数禁军与影卫,他们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,沉默,却致命。
年轻人就这么走到了阳光下,站在了宫门前的台阶上。
他的脸色苍白,龙袍破损,甚至还带着干涸的血迹,看上去有些“狼狈”。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便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势,扑面而来。
那不是单纯的帝王威仪,也不是纯粹的武者煞气。而是一种将二者完美融合,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洗礼,手握亿万生杀大权后,才能沉淀下来的,独一无二的气场。
天子守国门。
这一刻,他就是大周的国门。
玄鹤长老脸上的淡然,瞬间僵住。他身后的那些年轻弟子,脸上的倨傲也凝固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。
他们想象过无数种见面的场景,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。
这……这就是那个传说中,靠着旁门左道和气运才崛起的小皇帝?这分明是一头从血腥战场上走下来的少年凶神!
“你们,就是天玄宗的使者?”吴闵开口了,声音很平静,听不出喜怒。
玄鹤长老到底是宗师巅峰,心境远非那些年轻人可比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震惊,微微昂起头,恢复了那份属于古族的傲慢:“正是。老夫天玄宗内门长老,玄鹤。奉我家宗主之命,前来问询大周天子一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