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何不怕？”

“因为，陛下在吾等身后！”

“好。”吴闵点了点头，这才缓缓地转过身，抬起头，目光第一次与天空中的陆玄一，对上了。

隔着千米的距离，四目相对。

空气中，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闪烁。

陆玄一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。对方的眼神，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渊，却又仿佛蕴含着星辰宇宙，让他这位大宗师，都感到了一丝心悸。

吴闵看着他，嘴角，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，那笑容，灿烂却又冰冷。

他开口了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。

“朕，就在这里。”

“你们，是想一个个下来送死，还是一起上，朕赶时间。”

吴闵的声音不大，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，狠狠砸在每个天玄宗弟子的心头。

安静。

死一般的安静。

京城内外，数十万人的战场，竟在这一瞬间落针可闻。

城墙上的禁军士兵张大了嘴，他们想象过陛下的无数种应对方式，或是义正词严的斥责，或是调动大军的威吓，却唯独没想过，会是如此……嚣张的一句话。

朕赶时间。

这四个字，比任何污言秽语都更具侮辱性。它所蕴含的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、对天玄宗彻头彻尾的蔑视。仿佛这数百名御剑飞行的“仙人”，不过是耽误他处理政务的苍蝇。

孙武站在龙辇旁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。他觉得自己已经够狂了，可跟陛下一比，自己简直纯良得像一只绵羊。他偷偷看了一眼那三千新军，只见他们依旧如雕塑般站立，但每个人握着长戟的手，都更紧了三分。那是兴奋，是战栗，是恨不得立刻为陛下将天上那些家伙捅下来的冲动。

短暂的死寂之后，天空中，天玄宗的剑阵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喝。

“放肆！”

“区区凡人帝王，安敢辱我仙宗！”

“杀了他！杀了他！维护宗门威严！”

无数年轻的弟子气得脸色涨红，剑气激荡，他们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？在东海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仙门子弟，凡人见了无不跪伏。今天，却被一个凡人皇帝指着鼻子说，你们一起上，我赶时间。

“安静！”

一声冷喝，压下了所有嘈杂。

之前那位在吴闵手上吃过亏的长老，越众而出。他叫李清风，在宗门内地位尊崇，乃是宗师巅峰的强者，距离大宗师也仅有一步之遥。此刻，他一张老脸已经涨成了酱紫色，眼中满是怨毒与羞愤。

上次在皇宫内被吴闵用“龙威”震慑，已经让他沦为宗门笑柄。今天，他必须亲手洗刷这份耻辱。

他对着主座上的陆玄一躬身行礼：“宗主，此等狂妄小儿，何须您亲自动手？弟子愿为宗门前驱，斩下此獠头颅，以正我天玄宗之威名！”

陆玄一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，淡淡地扫了下方的吴闵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