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在树上受到反弹，朝前扑倒，离地面越来越近，本能抬手护住脸部，却只见一道黑影直直印来，无可躲避。这种撞击感和力度，除了脚，想不到是什么了，哪怕手挡在脸前，仍是头晕目眩，鼻子酸痛，牙齿生疼，要滴血般。

晓喻被踢得翻了一个身，仰躺在地上，发出低沉的哀嚎，仿佛来自于深渊。迷迷糊糊之中，疲倦感又袭来，想要睡去，但隐约听见吼声。

“你说谁是鬼。”此时的晓喻依旧愤怒，听到这话，一股杀意，谁是鬼不言而喻，他却质问。

依旧七荤八素，隐约又感觉耳朵烧烫不已，仿佛要被撕裂一般。撑开眼一看，蓝黑色大脸离得很近，也看清了一些粉沫在那脸上，黏黏糊糊的，恶心不已。

“你说谁是鬼？”采药人凑近晓喻开口，脸形更是扭曲狰狞，双手又更用力些。

“嘶……”晓喻痛得叫唤，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耳朵那般扯痛。“啊！”晓喻发出低沉而又愤懑的声音，非常想要一个人去死，必须去死，不可原谅，必杀！

“啊！你去死吧！”双手成爪，也不管那张脸多恶心，也不管如何出手，直接朝那张脸抓去。

采药人似有所料，轻易避开，站定，脚步一拉，提脚又朝晓喻肚皮上踢去了一脚。晓喻双手还没来得及伸出阻拦，就被踢中，正中肚脐位置。

肚子里没有内容，体力又消耗了那么大，晓喻一下子站不住，屈跪在地上，头埋得很低，死死的抵在地面上，疼得不能发出声音，他感觉体内都绞在了一起，难受而又剧痛。

“起来打我啊……”采药人的话充满挑衅，屡屡得势之后依旧不饶人，似乎晓喻所承受的是应该的。

晓喻缓缓抬头，挣扎着站起，他的脸色十分苍白，脸上挂着因疼痛而沁出的汗珠，眉头紧绷，表情痛苦而又狰狞，眼睛通红无比。

采药人肿胀的蓝黑脸好像在跳动，只见面前刚才还是正常皮肤颜色的人，现在全身变得乌黑，从头到脚，仿佛是一尊魔头。

此时的晓喻已气得颤抖，能量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：“啊……去死吧！”

疼痛，屈辱，近乎发疯的晓喻跃起两米多高，嘴里啊啊的大叫，声音仿佛也能将人杀死。

采药人看着高空中的那个黑色人形生物，尤其是那只手，更是漆黑无比，仿佛能照出黑光，又带着死亡气息，能穿透一切。他害怕不已，已经忘了躲避。

“怪……怪物啊……”采药人失声大喊，随即戛然而止……

一只黑手，穿过采药人的胸膛，露出了一半，上面的血液仿佛也被浸染成了黑色。

“怪……物……”声音越来越弱，鲜红的血也流了一地。

晓喻用脚一蹬采药人身体，将手从他体内抽了出来。

整只手都变成了黑红色，那一抹红色，是血。

怪物啊……那临死前的话，仍在回荡，回荡在晓喻心里。

采药人死后眼睛只露出一点缝隙，那恐惧的眼神，让晓喻心境荒凉。

他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真杀人了，如果那一掌只是将采药人打伤，哀嚎不已，那么他肯定会住手。

自采药人出现，晓喻从愤怒、恐惧、哀嚎、悲苦，又到再次发怒、悲苦，几乎绝望，最终演变成更加愤怒……这一切，在短短不到两分钟之内变化，然后一个人被杀死结束。

晓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个凡人，而是修炼者。而一个修炼者含怒一击，岂是个普通的采药人所能抵挡。

他在沉思，采药人临死前喊着自己是怪物。怪物就可以杀人吗？还是说杀了人才是个怪物？而采药人见那一掌拍来却没有躲避，是因为看到怪物太过害怕了吧？

晓喻开始自责，可自责后他又在想，如果没有这黑色的能量，死的会是谁，采药人会因为自己不抵抗饶过自己吗？

不，谁也说不准，性命从来不是交给于对手的仁慈。

此时晓喻脑子里一片混沌，踉跄倒退两步，背靠着树木坐下，胸膛起伏，大口大口的呼吸，无神的望着那具尸体，显得很颓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