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卓信率兵而来,对着郑均拱手道:“战场统计的差不多了,此番沧刀军的同袍兄弟们战殁四千众、果毅军同袍兄弟战殁一千二百众,伤三千余,已经送入城中处理伤势。”
“此番降兵三千七百人,其余敌兵,近乎全歼,尸首约一万八千余具。”
这次没有逃兵。
全靠红山河的一手‘玄阴聚煞旗’。
阴气森然,遮天蔽日。
导致外围的逃兵直接就被煞气笼罩,动弹不得。
就连独孤愿的鲜卑骑在侧翼骑射时,都被这煞气所慑,马失前蹄,更不要说那些炼血境的士卒了。
“这洪山河部,倒是挺能打的。”
郑均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来:“若非是他最后用了‘玄阴聚煞旗’,杀了不少自己人,怕是伤亡更甚。”
沧刀军死伤四千余人,这是郑均从征以来,伤亡最大的一次。
但你说值不值?
郑均认为,很值。
用五千条人命,换敌军一尊通窍武者的性命、一件法宝以及两个郡城,无论是谁,都会这么换的。
慈不掌兵啊。
“传令下去,战殁士卒,抚恤一定要到位,若是银钱不足,则是用土地补上!”郑均严格道。
一旁的监军冯贺当即拱手称是:“诺。”
这道命令一下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郑均在自己麾下的郡中,催生了一大批小地主。
男人战死了,父母、妻儿又怎么可能耕种得了这么大的田地?多半还是要从流民中找佃农来耕种。
这和郑均之前的政策,其实是背驰的。
不过这并不影响郑均下令。
之所以清算其他地主,是因为其他地主真的是扰民吗?不是啊,是因为这些地主和郑均不是一伙的,土地不在郑均手里,而且太剥削、太不当人了。
现在的新地主,一个个都是军功阶级,对自己那是忠心耿耿,二代子弟也能够凭借这脱产的能力脱颖而出,成为真正属于郑均自己的‘良家子’,岂不美哉?
郑均现在大部分情况下,都不用主动清理小地主了。
因为现在得到的土地,大部分都是无主的。
如渔涟郡,富贵人家、地主阶级早就逃难去了,田地空下来了怎么办?那就是郑均的了。
打完仗他们回来讨要怎么办?只能说幽默。
只有留在这里没有离开,提心吊胆的地主,见了郑均的大军之后,也没有反抗,而是归顺,郑均才不会剥夺他们的土地:因为没必要。
人家能和自己的家乡共进退,郑均认可了。
顿了顿神之后,郑均下令收兵,让这些俘虏兵和沧刀军入渔涟郡城,暂且休息一段时间,然后研究一下在哪一带布置防线,将哪些郡县舍弃。
接下来,就要进入战略相持阶段了。
郑均之前激进,是因为他的实力不足与和对方打消耗战。
郑均先前全军上下只有十万人,而且真正可堪大用的只有果毅、沧刀二军的三万五千人和亲兵营的两千骑,骁勇、康乐二军,属于纯粹的二线军队,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用来守城的。
而房氏,军队不下四十万,再加上秦王的三万精锐,压力自然很大。
而自己如今主动出击,斩巴涛部一万人,破许厚三万人,平洪山河五万人,逼降宁远郡六万人,困独孤景三万人。
岚州军直接减员十八万众。
而自己的军势增至十六万,再加上博州可能会有的援军,兵马应该在二十万左右。
二十万对三十万,还是不够,但已经足以相持了。
“在历史上,二十万大军足以荡平天下了,奈何在这阎浮大世,二十万只能作为一州决战所用。”
郑均感叹万分。
当然,若是二十万精锐也可以。
奈何二十万兵马,精锐寥寥。
不过……
对于洪山河持有的这一件法宝,郑均倒是好奇得很。
于是,在渔涟郡城之中,郑均望着正在统计全城粮草的冯贺,随口问道:“冯贺,你饱读经书,可知晓这洪山河的‘玄阴聚煞旗’是什么来历?”
“将军,关于这‘玄阴聚煞旗’,属下倒是正好知道。”冯贺谦虚道。
其实他不知道,刚才紧急突袭,从几个姓洪的降将降兵以及卫图等人打探了一下,才搞清楚这‘玄阴聚煞旗’究竟何来。
因为他觉得,大都督会对此产生疑问,因此特地提前了解一番。
结果,还真被他说对了。
于是,冯贺轻咳一声,便开始卖弄了起来:“据《九幽秘箓》残卷记载,此旗原型为上古巫觋镇压黄泉裂隙所用‘玄冥镇厄幡’。”
“两千年前,魏末乱世时,云州有一方诸侯,名为洪天赐,乃元丹武圣之境,深入北戎,抵达北海,斩杀了一头北海元丹玄龟,以此妖丹为引,仿照‘玄冥镇厄幡’,炼制了一副旗,定名为‘玄阴聚煞旗’……”
“这洪天赐,便是洪山河祖上。”
冯贺继续说道:“后来,虞太祖鼎定天下,斩杀了洪天赐,将此法宝收缴,放置于国库之中,千年前,前虞唐王江恙持此旗,大战神武皇帝于燕山,被神武皇帝所斩,这旗又被神武皇帝收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