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坦白从宽,本官或可赏你们一个痛快,否则……哼!大刑之下,管教你等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
王宇话音未落,身后那四十来号衙役仿佛得了号令。
齐齐踏前一步,刀枪并举,齐声发出炸雷般的怒吼:“说!!”
这震耳欲聋的吼声,汇成一股无形的压力,如同实质般压向堂中三人。
饶是那两名经历过战阵厮杀的老兵,面对这绝对的人数碾压和森然杀气,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,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
两人下意识地微微侧身,目光都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将官。
那将官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半分慌乱。
他非但没有退缩,反而猛地挺直了腰板,如同山岳般屹立,发出一声比衙役们更加暴戾、更具威势的断喝:“大胆!!”
声震屋瓦,竟一时压过了衙役们的呼喝。
他目光如电,扫视全场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、不容置疑的倨傲:
“本使乃州府按察使刘捷刘大人亲遣,如假包换,尔等有眼无珠的蠢材,竟敢以下犯上?”
说完,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。
手臂一扬,带着十足的力道,狠狠砸向王宇!
“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!”
王宇下意识地接住那沉甸甸的包裹,入手冰凉。
狐疑不定地解开包裹,里面赫然也是一份州府按察司的公文。
他强作镇定,凑近油灯的光亮,手指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,展开文书,一行行仔细看去……
格式、印鉴、笔迹……甚至行文的措辞语气,竟与昨日白天胡彪特使出示的文书……一般无二!
唯一的不同是,眼前这份文书里,独独少了那份最关键的东西——给黑虎帮帮主张麻子的招安政令!
王宇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。
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一股冰冷的寒意,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昨天那个胡特使,可是拿着那份“招安政令”,从他这里,硬生生坑走了十万零一千两真金白银的血汗钱啊!
一个极其可怕、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,如同毒蛇般猛地缠住了他的心脏。
他缓缓抬起头,那双因肥胖而显得细小的眼睛里,此刻再无半点怒火。
只剩下一种仿佛要将人洞穿的冰冷刺骨,直勾勾地钉在了堂中将官的脸上……
一个念头,瞬间在王宇那浆糊似的脑子里成型:
这群人,肯定是其他地方的山匪!
他们杀了胡彪几人,扒了他们的甲胄,抢了文书,这是要故技重施,再来敲诈自己一笔!
也就是说,胡彪坑走的那十万一千两银子,此刻很有可能就在眼前这伙人身上!
想到这儿,王宇那颗被贪婪和愤怒灼烧的心,瞬间有了计较。
只见他脸上挤出一丝极其古怪的轻笑,两道寒芒直逼刘一刀而去,声音带着刻意的嘲弄:
“你说你是州府来的招安特使?”
“如假包换!”刘一刀挺直脊背,不卑不亢。
“不信,你可以立刻差人快马去州府核实,本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刘一刀……”
然而,他话还没说完,王宇劈头盖脸的唾沫星子就带着恶臭喷了过来:
“我包换你娘!还刘一刀刘一刀,老子现在就想先给你一刀!”
话音未落,王宇竟真的一把从旁边衙役手里夺过一柄长刀。
手臂一抡,那冰冷的刀锋就带着风声,狠狠压在了刘一刀的脖颈上!
锋利的刀刃紧贴着皮肤,激得刘一刀脖颈上的寒毛瞬间倒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