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“啪”的一声将装有一百两银子的钱袋拍在桌上,银锭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。
“摇钱树?有命摇才行!”秦风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冰冷的威胁,“老子昨天在驿站抢了几个士兵,你这流芳阁所有人都在,以为能逃得了关系?”
“是现在拿着银子,安安稳稳地逃命去,大家相安无事;还是等到那些甲士带人找上门来,把你也当同党捆了去?”
“花妈妈,你是聪明人,这账,不难算吧?”
花妈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,冷汗涔涔而下,转头看向柳婉清,试图确认。
见状,柳婉清点了点头:“我亲眼看见秦公子把一个将官打晕,抢了那将官所有东西。”
嗡!!
柳婉清的话像是晴天霹雳,无情地唤醒了她最深的恐惧。
那天,她的确看到秦风他们在故意针对那几个士兵。
她打死也没想到,秦风竟然如此大胆!
早知道对方是做这种行当的,她死也不会为了那点银子把自己跟流芳阁全给卖了。
她看着桌上那袋鼓鼓的银子,又想到可能顷刻间就大祸临头、人财两空的结局……
“秦…秦公子……”花妈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一脸无奈,“婉清怎么说也是我们流芳阁的镇楼之宝,您看……”
那样子,显然是想多要一些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要银子?”秦风冷笑一声,作势要去拿桌上的钱袋,“不要?那好,我带着婉清走,这银子省了,你留着等死吧!”
“你别想让你手下那些没用的东西拦我们,老子连士兵都不怕,还会怕几个喽啰?”
“别!别!”花妈妈魂飞魄散。
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,一把扑过去死死按住钱袋,仿佛那是救命稻草。
“我卖,我卖,秦公子仁义,婉清…婉清姑娘的卖身契就在我房里,我这就去拿,这就去拿!”
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间,哪里还敢提什么交钱手续。
只求赶紧送走这两个煞星,保住自己的小命和这笔意外之财。
同时,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撤离逃跑。
房间里,只剩下秦风和柳婉清。
柳婉清看着秦风,眼中充满了震撼和复杂的情绪。
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一面,杀伐果断,步步算计,连威胁都用得如此精准狠辣。
“秦郎…你…”
“非常之时,行非常之事。”秦风脸上的冷厉迅速褪去,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,“吓着你了?”
“放心,银子会给足她,不会让你欠她什么,快收拾细软,只带最紧要的,我们得马上走!”
柳婉清不再多问,用力点头,转身迅速行动起来。
她只拿了一个小包裹,装了几件贴身衣物,攒下的体己首饰,以及那把她视若珍宝的古琴——那是她母亲唯一的遗物。
花妈妈几乎是喘着粗气冲了回来,手里紧紧攥着一纸泛黄的卖身契,哆嗦着递给秦风:“秦…秦公子,契…契书在此…银…银子……”
秦风接过契书,看也没看,直接塞进怀里。
他掂了掂桌上的钱袋,估算了一下,从中取出一大半沉甸甸的银子,哗啦一声倒在花妈妈怀里:“够不够?”
“够,够,太够了!”花妈妈抱着银子,感觉像抱着火炭,又烫手又不敢松。
“记住,”秦风盯着她,眼神如刀,“今晚你没见过我,也没见过婉清。明白吗?”
“明白!明白!绝对明白!”花妈妈点头如捣蒜。
“走!”秦风不再看她,一把拉住收拾妥当的柳婉清,护在身侧,快步冲出小楼。
半晌,花妈妈这才看着手里的银子回过神来。
“老娘为什么要跑?”她一脸愤懑,哪有之前的委曲求全?
“案子是他犯的,我去报官,不仅不会受到牵连,反而还能将柳婉清重新收回来。”
“啧啧啧,差点就被这后生给唬住了。”
想到这儿,花妈妈没有犹豫,直奔青阳县衙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