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勇毅侯府已是申时初。
谢容瑛刚刚上完台阶,守着大门的侍卫就说道:“少夫人,小侯爷让您去一趟临风苑。”
谢容瑛有片刻的疑惑,自从那晚与秦珺异跪下求她之后,除了第二日把府中所有的东西交到她手里后,秦珺异就有意无意的躲着她。
想来秦珺异对她的厌恶也多了一层,只是碍于现在秦珺异只能寻求她的援手而暂时低头。
如若不然,秦珺异会在她面前低头?
“知道了。”谢容瑛说完走入了府中。
她并没有直接前往临风苑,而是回到东苑后换了衣衫小憩了半个时辰,又用了晚饭后,才慢悠悠走出东苑。
来到临风苑的时候,花厅中有着坐着二房的郑氏,三房的白氏。
以及本该在城东那二进院子中的上官瑶。
众人见谢容瑛前来,除了郑氏笑吟吟的起身相迎外,其余人神色各异的盯着谢容瑛。
“容瑛,你来了。”郑氏上前欲打算拉着谢容瑛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来:“快坐快坐,我们在这里等你多时了。”
谢容瑛巧妙的与郑氏拉开了些许的距离,说:“都等着我,等着我做什么?”
秦珺异神色淡漠的盯着谢容瑛,说:“你不是早就回府了吗,为何现在才来,去请你的人还被你的人给打发了回来,说你在休息。”
“休息怎么了?”谢容瑛走上前,带笑反问:“难不成小侯爷还不让我休息了?”
“珺异,姐姐肯定是回谢家被什么事情操劳累了,不要怪姐姐了。”上官瑶在主位上劝解道。
白氏则阴阳怪气的开了口:“这当家主母就是事多,自家府中的事情都还没有打理完呢,又回娘家,难道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?”
谢容瑛侧目盯着白氏,笑眯眯的说道:“三婶愿意做脏水臭水我不拦着,但我谢家的女儿可不是什么泼出去的水,我只是嫁人了,而不是与谢家断了亲。”
白氏神色一沉,这死丫头真不是善茬,伶牙俐齿真是一口气都不会忍着。
“姐姐,三婶也只是想让您打理好府中的事情而已,她、”上官瑶还没有说完就被谢容瑛给打断。
“这里轮得到你说话?”谢容瑛声音平直:“这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妾室来给正室请安的呢。”
上官瑶面容微僵,怎会没有听出谢容瑛的话里话?
她坐在主位,这本该是谢容瑛的位置,本想仗着秦珺异对谢容瑛的怒意膈应膈应谢容瑛,没想到谢容瑛直接说了出来。
她慢慢起身,视线在秦珺异的身上晃过,见秦珺异的脸上除了怒意外并没有要为她开口的意思。
“姐姐,妹妹没有那个意思。”上官瑶说话间朝着谢容瑛福身行礼:“只是见姐姐在与二婶三婶说话还没来得给您请安。”
“瑶儿啊,想来容瑛也是个大度的,一点点小事而已。”白氏又和稀泥说道。
谢容瑛在上官瑶刚刚所坐的位置坐下,挑眉淡笑:“三婶,我可不大度,把小侯爷让给她已经是我最大度的事情了,只是人给了她,要是她还觊觎我在这侯府的地位,那就不好意思了。”
最后这番话,好似在说给上官瑶听,又好像在说给郑氏与白氏听。
“好了好了,容瑛都来了,就说正事吧。”郑氏警告的看了一眼白氏,用着和事佬的语气说道。
秦珺异这才开口,看向上官瑶:“瑶儿,过来与我同坐。”
郑氏与白氏闻言,对视一眼。
谢容瑛神色自若,就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,仿佛秦珺异的举动早在她的意料之中。
上官瑶走至秦珺异的身边,视线一直在谢容瑛的身上,脸上浮现着几丝委屈,就在犹豫要不要坐下的时候,就被秦珺异拉着在身边坐了下来。
“谢氏,今日让你前来,是与你商量二房三房当初各自拿出的那十万两银子。”秦珺异一副当家做主且慷慨的姿态说道:“二叔与三叔手中并没有多少银钱,加上弟弟妹妹们年岁渐长,需要花销的地方太多,他们各自的十万两银子不用全部还回去,之归还五万两银子,你觉得呢?”
谢容瑛闻言,笑了笑:“小侯爷既然都决定了,那就还呗。”
说完,与侧目与秦珺异对视。
秦珺异立即别开目光,又道:“听三婶说,她与你商量此事,你非但不同意,还目无尊长,是真的吗?”
“秦珺异,你若是觉得我打理不好这侯府,你就另请高明。”谢容瑛神色微冷:“你要是觉得我能打理好这侯府,就少说话多做事。”
“容瑛啊,你也知道侯府的情况,全家上下都仰仗着你呢。”郑氏皱眉说着:“我们也不是全部要回,如果以后有了我们再为侯府的窟窿想办法。”
“仰仗我?”谢容瑛挑眉:“仰仗我什么?”
对她的银子还没有死心。
“你既打理着侯府,就是坐上了母亲的位置,母亲之前操心的事情你也应该放在心上。”许是秦珺异也觉得有些过分,语气都温和了许多:“你要是能帮衬秦家度过难关,全家上下都记得你的好。”
话音落下,花厅中开始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氛。
谢容瑛带着浅笑与秦珺异对视。
随后慢慢起身,居高临下的盯着秦珺异:“你是真把我当傻子使唤?”
“胡说八道什么?”秦珺异明显看出谢容瑛眼中的戾气。
谢容瑛深邃的眸光泛着寒意:“秦珺异,要么今日你写和离书,要么把你惦记我银子的心给收起来。”
秦珺异在听到和离二字的时候,神色大变,他猛地站起身冷眼盯着谢容瑛:“和离?谢容瑛,你是不是早就与魏王勾搭上了?!”
谢容瑛听着秦珺异嘴里说出魏王的时候,朝着上官瑶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