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若棠拿着官府文书,同黎庭生一起前往了黎家本家。
黎家本家是大族,曾经是辉煌一时的世家,如今却青黄不接。
除了靠着那些祖业过活,本家家族中没有一个进入朝堂为官的。
而黎家家谱唯一一个朝廷命官,还是迁入本家的黎庭生。
二人的到来,让黎家丝毫不欢迎。
那快七十岁的黎家太夫人杵着拐杖,走了出来:“滚出去。”
黎若棠此刻看着这个老妇人,红色的寇丹在此刻明艳的发亮。
她十岁时,因为染了指甲,便将她打到指骨断裂的主母。
如今老了,依然让她内心莫名憎恶。
前世为了两个孩子,她选择忍这口气,如今黎廷生已经不需要世家子的身份借力。
所以这一世,她会把前世黎家亏欠她的,通通要回来。
黎若棠说:听闻黎家在选新家主,也是,黎青之这一代十几个男丁如今全部被发往岭南苦寒之地,急需要一个主事之人。
太夫人自己三个儿子全部都获了罪,此刻心痛如绞:外室子一脉,与你们何干?
黎廷生满脸威严:无论我身份如何,族谱上有我名字,我便可以竞选族长。
太夫人愤然笑了:笑话,我儿子虽然不在家了,但我本家的儿孙儿又不是死光了,焉需你一个外人来插手。
黎廷生大步往里走:你的孙儿?廷字辈这一代,据我所知,染上恶习的,早夭的,没一个成器,所以需不需要,老夫人说了可不算。
黎廷生带来的人,开出了一条道,直通祠堂。
此刻祠堂几十个女眷,三个年纪不大的少年。
为首的少年叫黎秉允,是秉字辈这一代最年长者,年满十七,容貌俊秀且有些阴郁。
他是太夫人的曾孙儿。
也是太夫人属意的家主人选。
黎廷生拿着官府文书:朱氏还回的银票系数在我这里,而我今日,是来做家主的。
老夫人一路杵着拐杖赶来:黎廷生,黎家祖宗都在这看着,你要无法无天吗?
黎若棠说:黎家要选一个小儿做家主,那才是有愧列祖列宗,黎家本就势弱,各世家家主都是在朝有根基威望之人,敢问这位哥哥,有官身吗?
黎秉允脸色有些发红,他垂眉:预备今年科举。
黎若棠:那就是连进士都算不上喽,各位,黎家获罪已经是板上钉钉,已经成为世家笑话,难道还要送一个笑话给别人吗?
太夫人冷哼:有我在,我看谁敢笑话我黎家。
黎廷生还之一句:说句实话,黎太夫人久不出门,汴京城还有太夫人这号人吗?
太夫人气的翻白眼,想当年,她也是这京城贵女中的佼佼者。
如今不过是老了而已。
黎若棠随即说:我义父今日来,并不是一定要做这个家主,而是他身为黎家人,并不想看到黎家走向衰弱,各位不妨想想,黎家如今的男儿,还能娶什么样的妻子,黎家待家的女娘,又能攀上什么姻缘?
一群女眷你看我我看你,都愁的很。
尤其有十来岁女娘的母亲感慨:黎家获罪十来人,谁还愿意与我们结亲,我们家的女娘,只怕下嫁,别家都要好好考量一番。
黎若棠点头:这位婶婶说的对,就算儿郎想娶妻,再落魄的世家女都不愿意嫁这样的黎家,但若是我义父继任家主,我义母又是长公主之女,往后无论儿郎科考,还是女娘亲事,自然是身为家主的责任。
太夫人大骂:放屁,我黎家家主绝不能由外室子担任,秉允,你就是家主,你把他们赶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