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某个胡同深处，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里飘出阵阵烟火气。褪色的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，将斑驳的光影投在路上。

曦和掀开油腻的布帘，扑面而来的是麻辣小龙虾的香气和此起彼伏的划拳声。

“这儿！”角落里传来刘舟的喊声。

刘舟已经脱了西装外套，白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，一只脚踩在条凳上，正拿着竹签戳着盘里的田螺。见曦和过来，他咧嘴一笑，露出沾着辣椒籽的牙齿：

“二十年没见，你小子还是这么不上档次，非挑这种破地方。”

“这不正合你意？当年是谁总拉着我去校门口吃三块钱的麻辣烫？”

曦和明白，刘舟嘴上虽这么说，但在他心里，曦和仍然是那个少年时期的玩伴。所以，他不会被礼节所缚，毫不掩饰自己那些不太雅观的习惯。

而曦和也是如此，二人年少时尽管家境都颇为殷实，但还是经常在路边的排挡里相聚吃喝。他今天选在这样一个小馆，也就是表述着二人的感情，还是和少年时期一样，不掺杂任何复杂的利益。

曦和笑着在他对面坐下，顺手接过云雪递来的啤酒。冰凉的玻璃杯外壁凝结着水珠，在木质桌面上洇开一圈水痕。

云雪将长发随意挽起，素净的脸上未施粉黛。她熟练地用开水烫着碗筷，瓷器的碰撞声清脆悦耳。

“刘哥别理他，这人现在在家连酱油瓶倒了都不扶，出来倒会装模作样。”

刘舟突然放下竹签，油腻的手指在衬衫上蹭了蹭，压低声音道：

“曦和，你老实跟我说，关于你的那些传说是不是真的？”

昏黄的灯光下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。

酒馆的嘈杂声仿佛突然远去。曦和转动着酒杯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。

“倒不全是杜撰，”他轻声道，“只是夸张了些。”

“也就是说”刘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

“你真是那个灵防局的”

“曾经是。”曦和打断他，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弹，发出\"叮\"的脆响，

“但现在我已经卸任了。”

刘舟一听，眼里的精光顿时暗淡下去，曦和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，问道：
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忙？”

刘舟憨憨一笑，搓了搓手：

“分别这么多年，第一次重逢我就开口，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”

曦和翻了个白眼，

“少来了，你跟我还会不好意思？”

“就知道兄弟不把我当外人，那我可就说了。”

刘舟就等着曦和这句话，他哈哈一笑，

“你也知道，我这海运公司再不转型就要倒闭了，但其他的行业我也不懂，所以我想做海下灵物资源开采。目前东海有一片海域正在招标，但是”

他顿了顿，接着说道：

“我在京城没人脉，连竞标的资格都没有”

曦和眯了眯眼睛，沉声道：

“今天的偶遇不会是你打听了我的消息后，刻意安排的吧。”

刘舟脸色一变，立刻举起三根手指，

“我发誓啊，今天纯粹是偶遇！”

他随即又低下头，不好意思道：

“但我确实是打听到你的身世了张家在京城的能量那么大，你能帮我运转一下吗？”

曦和板着的面孔突然噗嗤一笑：

“我逗你的，你现在有难处，我当然会帮忙。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绝对不会倚仗权势做一些不公平的事。”

刘舟挠了挠头，手上的油污都沾到了头发上，在灯光下反射出光泽，

“那你打算怎么帮我？”

“我会让张氏集团旗下的琉璃科技跟你签个采购协议，也就相当于给你背书了。”

刘舟的筷子“啪嗒”掉在桌上。琉璃科技是如今灵能装备领域的巨头，这份协议相当于金字招牌。

“兄弟”

“先别高兴。”曦和正色道，“这只是一张入场券，能不能中标”

话音未落，就被刘舟突如其来的熊抱打断，浓重的蒜味扑面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