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晓时分,燕逢侠背着熟睡的孟露来到了约定的破窑。
这是一座废弃的砖窑,窑口黑黢黢的像张开的兽口。
燕逢侠在窑外十丈处停下,警觉地扫视四周。
晨雾弥漫,几株枯树立在雾中,如同鬼影。
“柳姑娘?”燕逢侠低声唤道。
没有回应。
燕逢侠将孟露轻轻放在一棵枯树下,用斗篷盖好。
他抽出断水刀,缓步走向砖窑。
窑口处有新踩踏的痕迹,看来柳轻烟确实来过。
“燕大侠倒是谨慎。”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燕逢侠猛地抬头,只见柳轻烟坐在窑顶,青衣飘飘,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。
阳光穿透晨雾,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。
“柳姑娘好轻功。”燕逢侠收刀入鞘。
柳轻烟轻盈地跃下,落地无声:“孟姑娘还好吗?”
“服了你的清心丹,睡得安稳些了。”
柳轻烟点点头,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袱:“干粮和衣物,还有一瓶新的清心丹。”
她顿了顿,“我打听到一个消息,今日午时,江南武林各派将在‘醉仙楼’聚会,据说与青玉案有关。”
燕逢侠眉头一皱:“醉仙楼?那不是…”
“正是血手判官的产业。”柳轻烟冷笑,“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,他大概想不到我们会去。”
“我们?”燕逢侠看着她,“柳姑娘也要去?”
柳轻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:“我必须去。那里可能有关于我母亲被害的线索。”
燕逢侠思索片刻:“孟露怎么办?”
“我在镇外有个安全处所,可以暂时安置她。”
燕逢侠摇头:“不行。她现在这个样子,离开我只会更糟。”
柳轻烟沉吟道:“那就带着她,但需要乔装改扮。”
她从包袱里取出一套粗布衣裳:“这是我准备的,燕大侠扮作我的随从,孟姑娘就装作患病的妹妹。”
燕逢侠接过衣服,突然问道:“柳姑娘为何如此帮我们?”
柳轻烟转身望向远方:“我说过,家父与孟老爷子是故交。”
她声音低了下去,“而且…血手判官欠我柳家一条人命。”
阳光驱散了晨雾,照在她姣好的侧脸上,燕逢侠看到一滴泪水划过她的脸颊。
……
午时,醉仙楼。
酒楼张灯结彩,宾客如云。
江南武林各派头面人物齐聚一堂,觥筹交错,好不热闹。
燕逢侠低着头,跟在柳轻烟身后。
他换上了粗布衣裳,断水刀藏在琴匣中,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随从。
孟露则被柳轻烟挽着手臂,戴着面纱,步履蹒跚,活像个病弱女子。
“柳大小姐到!”门口的小厮高声唱喏。
厅内众人纷纷起身相迎。